“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美人坊开业大酬宾，全场九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各位夫人小姐，快进来瞧一瞧，看一看嘞。”
　　那一声声吆喝，跟勾魂儿似的，把乔灵琋这边几位小姐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隔壁有折扣。”
　　“咱们去看看吧。”
　　几位小姐迫不及待地朝外走去，一阵风似的。
　　乔灵琋柳眉微蹙，迈步走出嫣然阁，她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跟她抢生意。
　　这一看，乔灵琋差点没气笑了。
　　只见对面美人坊的门口，站着一个腆着肚子，满脸油光的男人，不是昨日被她辞退的掌柜，还能是谁？
　　那掌柜的正唾沫横飞地朝着过往的行人吆喝着，手里还拿着一面铜锣，咣咣咣地敲个不停。
　　春兰站在乔灵琋身边，看着那掌柜的，气得直咬牙：“这不要脸的狗东西，竟然跑到对面开铺子，跟咱们抢生意来了。”
　　正说着，有两个小姐，原本是朝着嫣然阁走来的，可刚走到门口，就被那掌柜的给拦住了。
　　他把那两个小姐，往美人坊里拉。
　　客人进去以后，他还转过身，朝着乔灵琋阴阳怪气地说道：“少夫人，我还真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把我赶走，我还找不到这么好的东家。”
　　“我现在这铺子给我的月钱，可比你给的多多了。你呀，就等着后悔吧！”
　　乔灵琋站在那里，看着那掌柜的小人得志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只是淡淡地说道：“掌柜的，你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你这个掌柜，也当不了几天了。”
　　掌柜的笑得更欢了，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少夫人，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这嫣然阁，瞧瞧冷冷清清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天你就得关门大吉。”
　　“瞧见没？这才叫生意！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春兰气得浑身发抖，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乔灵琋一把拉住她，微微摇头。
　　“跟你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就这么点小事，值得你动这么大气？”
　　春兰急得直跺脚：“小姐，这还叫小事？他都把咱们的生意抢光了。你没瞧见吗？今天一整天，咱们铺子里才来了几个人？再这样下去，咱们真的要关门了。”
　　“急什么？”乔灵琋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话虽如此，可嫣然阁的生意，确实一日不如一日。
　　对面美人坊仗着打折和掌柜的那些熟客，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而嫣然阁这边，门可罗雀，偶尔进来几个客人，也只是随便看看，买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每天开门，都是亏损。
　　乔灵琋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反倒趁着铺子里清闲，一头扎进了后院的小工房里，开始捣鼓起她的新玩意儿，眼影。
　　这年头，胭脂水粉铺子倒是不少，可卖眼影的，还真没有。
　　乔灵琋心里清楚，只要她把这眼影做出来，绝对能让那些爱美的女人们趋之若鹜。
　　经过几天的反复试验，乔灵琋终于研制出了几款颜色各异的眼影。
　　她先在春兰脸上试了试，又让碧月也试了试。
　　看着两人原本就清秀的眉眼，被眼影这么一衬托，更加明艳动人，顾盼生辉。
　　乔灵琋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俩去那边镜子前好好瞧瞧。”乔灵琋指着墙角的铜镜说道。
　　春兰和碧月凑到镜子前，这一看，两人都惊呆了。
　　“小姐，这是什么？太好看了吧！”春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碧月也连连点头：“小姐，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画在眼睛上，竟然这么好看。”
　　“这是眼影。”
　　乔灵琋对自己的眼影很有信心。
　　她相信，不管对面掌柜的有多少熟客，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是爱美的，都是难以拒绝美的诱惑的。
　　她转头对春兰和碧月说道：“咱们多做些眼影出来，过几天，咱们就推出这新产品，让那些人都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美。”
　　夜幕低垂，嫣然阁后院的小工房里却灯火通明。
　　乔灵琋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小巧的毛刷，蘸取着各色粉末，细细地涂抹在一个个精致的小瓷盒里。
　　春兰和碧月则在一旁帮忙，一个负责研磨矿物颜料，一个负责将调制好的眼影粉小心翼翼地装入盒中。
　　三人说说笑笑，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
　　乔灵琋还特意让春兰放出风去，说嫣然阁即将推出一款名为眼影的新品，能让女子的眼睛更加明亮动人，顾盼生辉。
　　消息一出，立刻在城中贵妇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
　　程府书房内。
　　程子毓正坐在案前，翻阅着一本古籍。
　　烛光摇曳，将他清冷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小厮福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躬身禀报：“二公子，您让我打听的事，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了。”
　　程子毓放下书，抬眸看向他：“说。”
　　福顺这才压低声音道：“这几日，少夫人一直待在嫣然阁里，说是为了研制什么新品。”
　　“小的还听说，少夫人把铺子里的掌柜给辞退了，那掌柜的怀恨在心，跑到对面美人坊当掌柜，跟嫣然阁抢生意。如今，嫣然阁的生意一落千丈。”
　　程子毓听了，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新品？”他低声重复了一句，似乎对这个词颇感兴趣，“是什么新品？”
　　福顺赶紧回答：“听说是眼影，小的也不太懂，好像是涂在眼睛上的，能让眼睛变得更好看。”
　　程子毓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备笔墨纸砚。”
　　福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很快，笔墨纸砚便摆在了程子毓面前。
　　他提笔蘸墨，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一行行清隽的字迹。
　　写完后，他将信纸折好，递给福顺：“把这封信送到城东长安巷，交给一个姓李的人。”
　　福顺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小的明白，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