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渊尽量平稳语气，程以安还是从里面听出质问意味。
　　医院每年出国交换学习科室主任都希望她能参加，每一次顾成渊都让她不要去，“两年都见不到你，我舍不得。”
　　顾成渊每次都会用同样的理由挽留她，后来不等他说，她自己都会推拒。
　　回想之前她还只是交报名表，顾成渊都能追到院办主任处。
　　也难怪这一次会在见到申请书的时候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在表格她只是先打印出来，还没有填任何信息。
　　“科室主任让我象征性填一下，你也知道每次我都不去领导那里也说不过去，所以就只是先填个表格，后面审核的时候主任也会帮我否决。”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自己出国呢。”
　　程以安靠在顾成渊怀中夺下那张纸，顾成渊顺势紧拥住她，“吓死我了，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记得提前和我说。”
　　程以安挣脱不了顾成渊的手，只能顺从的点头答应，顾成渊才放开她。
　　两天后顾成渊母亲的生日，程以安去蛋糕店取了一早就订好的蛋糕，连同礼物带着一起去到江慈月的公寓。
　　才刚到门口，程以安就听到里面对话声。
　　“长得像，声音也像，真的和晚晚一模一样。”
　　“要是晚晚还在的话，和小渊该有多好。”
　　江慈月拉着思晚的手半是伤怀半是感叹，思晚乖顺地伏在她的身边，“月姨，我就是晚晚，以后我一定会和阿渊好好的。”
　　一番话说得江慈月很是欣慰，连连点头，“以后有你在小渊身边，我就放心了。”
　　门外程以安借着虚掩的门缝看着里面江慈月和思晚脉脉温情，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进去的必要。
　　她转身想离开迎面对上回来的顾成渊。
　　“怎么不进去？”顾成渊接过程以安手上的东西，挽着她的手准备带她进门。
　　程以安抽回手，退了两步，“妈的生日，为什么思晚也在？”
　　“是妈的意思，妈想要见思晚，那是她的生日愿望，我总不好拒绝。”
　　寿星最大，顾成渊搬出这样的理由，程以安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这也是她能给江慈月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妈，生日快乐。”
　　进门后，程以安面带微笑送上祝福。
　　江慈月看见她敛起原本与思晚说话时的笑意，淡淡道了一声，“来了。”
　　程以安笑意微僵，与顾成渊结婚这些年，江慈月对她一直不冷不热。
　　她原以为江慈月性格如此，直到刚刚见过她与思晚的相处后才明白，或许只是因为她不是她心目中的儿媳人选。
　　江慈月只顾着与思晚说话，将程以安晾在一旁，就连程以安送的礼物都没有打开看一眼。
　　一顿饭下来，江慈月一直和思晚聊着谢舒晚的过往，那是她插不进去的话题。
　　起初顾成渊还会特意提醒江慈月，到后来也被她们带入往事的回忆。
　　程以安在一旁埋头吃饭一言不发，看着他们三个人更像是一家人，她反倒就像个外人。
　　好不容易吃完饭，那种氛围程以安再无法继续待下去，她借口医院有事要先走。
　　江慈月淡淡应了，思晚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以安姐一起切完蛋糕再走吧，应该不差这一会儿，也算是给月姨过完了生日。”
　　与此同时刚刚收拾好厨房的顾成渊知道她要走也应和思晚的话。
　　他揽着程以安的肩在她耳边低语，“等切完了蛋糕，我送你回医院。”
　　“今天妈的生日，至少也要让她高兴。”
　　蛋糕打开，是思晚亲手做的，江慈月又夸赞了一番思晚的用心。
　　而程以安带来的蛋糕被丢在一旁无人问津。
　　等江慈月许完愿吹灭蜡烛，思晚殷勤地去厨房拿刀准备切蛋糕。
　　“以安姐，你可以来帮下我吗？”
　　思晚让程以安帮忙，让顾成渊陪着江慈月。
　　程以安不明所以，只想赶快结束离开，就跟着思晚进了厨房。
　　思晚打开柜子，熟练地在里面挑选，每样东西放在哪里，她比程以安更加清楚，那样子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来。
　　“以安姐，你能帮忙拿下最上面的盘子吗？”
　　程以安比思晚高一些，思晚够不到，就向程以安求助。
　　程以安伸手拿了她指的那个盘子。
　　“不是这个，是旁边那个。”思晚的声音有些着急。
　　程以安已经将盘子拿出，思晚垫着脚指向旁边另外一个。
　　突然她一个不稳脚底一滑撞向程以安。
　　猝不及防间程以安手中脱力，盘子没有拿稳跌落于地，瞬间四分五裂。
　　巨大的声响引起客厅两人的注意，程以安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江慈月劈头盖脸的怒骂，“谁让你动这个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