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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紫气
  驱邪符再次缠上触手,将它碾碎。
  与此同时,一道锐利的剑影后发先至,自沈姒烟指尖斩出。
  剑影轮廓透明,看起来琉璃一般易碎,实则带着远超炼气期的威压,如千军万马,浩浩汤汤地向黑洞斩去!
  黑洞被剑影锁定,发出更大的悲鸣,慌乱挣扎颤抖着,宛如濒死之物的最后挣扎。
  然而,就在这时,数道薄薄的紫气却忽然从黑洞中逸散出来,挡在黑洞之前,形成了一个蛋壳样的保护罩。
  下一秒,剑影与蛋壳相撞。
  没有想象中的巨大撞击声。
  剑影撞在蛋壳上,庞大的灵气被蛋壳尽数吸收,一击之后,蛋壳的颜色甚至更艳丽了一点。
  沈姒烟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怎么会这样?
  一个试图害人的妖物,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功德?!
  来不及细想,黑洞紫光大盛,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洞中传来,沈姒烟一头扎了进去。
  ……
  一条长长的走廊,面前是一扇门。
  门对面有一排铁椅,沈姒烟坐在上面,盯着门上散发着绿光的“手术中”。
  这是医院。
  除了自己和这一小片场景,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沈姒烟试着向走廊左右走,不出所料地撞上了透明的空气墙。
  空气墙里,隐约可见游弋的丝丝紫气。
  沈姒烟一手抚上空气墙,那紫气居然亲昵地贴了上来。
  不等她思考,身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一辆手术车被推去病房,主刀医生向沈姒烟走来。
  “夫人,大少爷已脱离生命危险,目前各项生命体征正常,但很可能……醒不过来了。原因未明,目前推测少爷的头部可能遭受到撞击……快来人,夫人晕倒了!”
  看来,这是紫气的回忆。
  沈姒烟站在原地,熟悉的拉扯感传来,下一秒她便站在了病床旁。
  旁边的护士小心地劝着:“夫人,您别哭了……少爷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沈姒烟没有理会这些话,目光自上而下,审视着病床上躺着的少年。
  少年一身病号服,轻轻浅浅地呼吸着,单薄的胸膛微微起伏,仿佛只是睡着了。
  沈姒烟视线挑剔地扫过少年小狗般蓬松的黑发、不断颤动的纤长眼睫毛、颜色浅淡的唇,最后落在他的手腕上。
  那里系着一条红线,缠缠绵绵地延伸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这是月神牵的红线。
  上辈子寡了一千年的沈姒烟不知怎么就觉得很想笑。
  她也确实笑出声了,是一种介于玩味和危险之间的局促的笑。
  “魂魄离体,黑气缠魂?若不是有大功德,早就被黑气吞噬了。”沈姒烟笑够了,懒懒道:“想活命,就去李正光那里找我。”
  “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沈姒烟灵力微动,径直退出了这段“回忆”。
  机场里。
  仍然人来人往,艳阳高照。
  没人发现这里刚才差点出事。
  沈姒烟想了想,顺手按上那个由紫气组成的“鸡蛋壳”,又注入了几缕灵气。
  紫气更盛,压制着黑洞可怜巴巴得缩成一小团了。
  好歹也是原主这辈子的姻缘,别真没了——
  做完这些,沈姒烟径直前往飞机场西门,很快上车。
  一个小时后,她被送到了B市第一医院。
  甫一下车,李正光便迎了上来:“大师,您总算来了,这边走。”
  沈姒烟点点头,两人坐着电梯一路上了7楼。
  703是一间单人病房。
  此时,里面只有陈总和她的女儿两个人。
  陈总的女儿叫做卫意。
  李正光带着沈姒烟进去时,卫意刚闹过自杀,被压着注射了镇定剂,此时终于体力不支沉沉睡去,手腕上沾着血的纱布格外刺眼。
  陈总坐在折叠椅上,面容憔悴,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刚哭过了,此时的她就是一位走投无路的母亲,哪有半点职场女强人的影子。
  B市第一医院声名在外,每天都有很多人生离死别,沈姒烟观察了一路,从进入第7层开始,空气里就缠绕着若有似无的黑气。
  如今一进门,温度明显低了很多。
  卫意身上的黑气更是如有实质,浓郁黑气汇聚在一起,几乎要变成一滩黑水粘附在对方身上。
  是怨鬼。
  沈姒烟心下一沉。
  陈总恰好挡住了卫意的脸,沈姒烟看了一圈病房,确认怨鬼如今不在这里,这才对着陈总点点头。
  旁边,李正光对陈总介绍着沈姒烟:“这就是那位大师……”
  沈姒烟道:“我姓沈。”
  陈总看着沈姒烟过分年轻的面庞,苦笑了一下。
  自从卫意变成这样,她医生也找了,道士也找了,神佛也求了,都不见效。
  眼看着唯一的女儿日渐消瘦,陈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特别是最近卫意自杀的次数直线上升,稍不注意就跑走了,有一次在浴室割腕,差点没救回来……
  陈总日夜守着卫意,肉眼可见的憔悴起来。
  李正光联系她,说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大师,极力推荐时,陈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同意了,谁知道他找来的居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
  说不失望是假的。
  陈总已经不抱希望了,但还是给足了李正光面子,站起来恭敬道:“沈大师,您好。”
  “我女儿……”
  话还没说到一半,病房外的声音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下一秒,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男人穿着西装,肚子把衣服顶出圆润的弧度,肥腻的脸上挂着笑:“听说陈总的女儿出事了,我代表公司股东来探病。”
  他伸着脖子努力去看病床上的卫意,下巴上的肉抖了三抖,笑了起来:“哎呦,这病得真重啊,能救回来吗?”
  陈总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男人是公司的股东之一,除了自己,就是他股份最高。
  他一直在明里暗里地挤兑陈总,试图取代陈总。
  这次卫意出问题,陈总一个多月没有去公司,尽管在家也按时处理公司事务,但股东会颇有微词。
  男人表面说代表公司股东来探病,实际说话却这么难听。
  这和直接诅咒卫意去死有什么区别?!
  陈总忍无可忍,抓起一个茶杯狠狠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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