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父亲告诉他，那块石头其实是用胶水粘合过的，里面是空腔，藏着一枚戒指。
　　虽然简陋，但也是父亲在那时攒了很久的钱才买到的。
　　原本是当做惊喜送给母亲，没想到她一直没有发现，于是这么多年也就一直以石头的形象放在那儿。
　　而这次，他因为识人不清被二叔坑到缅甸，回来后母亲发了好大的火，险些和他离婚。
　　还好有这枚戒指，他们夫妻的感情才得以修复。
　　翱翔的鹰听完全程：“……”
　　好荒谬的事情，但又很合理，很像是他父母能做出的事。
　　言罢，父亲又道：“这次多亏有你，不过你怎么忽然想起给我烧石头了？”
　　翱翔的鹰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如何刷到直播间、主播给他算的卦全说了，父亲沉思片刻才道：“哎哟不行，到时间了，该给你妈做早饭了。”
　　翱翔的鹰还没说话，父亲便急忙走了。
　　临走前留下一句：“这个主播能算的这么准，就说明是有真本事的，你试着结交一下，千万不能得罪人家！”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翱翔的鹰已经好久都没睡过这么踏实安稳的觉了。
　　虽然一天前，刚听到主播算出来的卦象时，他还是将信将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照做的，但经历了昨天这么一出，翱翔的鹰已经信了大半。
　　联想到父亲说的话，他沉思片刻，再度打开斗音，找到昨天的直播间，点了个订阅，又点开沈姒烟的主页点了个关注。
　　也不知道这个主播下次开播是什么时候。
　　还是先关注一手，等通知吧。
　　做完这些，翱翔的鹰照常收拾好东西，前往公司上班。
　　他本名李正光，如沈姒烟所言，他的父亲白手起家，创立了一所公司，生意如火如荼。
　　三个月前，父亲去世，他顺理成章地接过父亲手中的股份，成为了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而立之年，资产过亿，可以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不过他并没有当甩手掌柜，请了专人打理公司的同时，自己也亲力亲为，每天按时打卡上下班，十分敬业。
　　到公司时，刚好早到二十分钟，李正光翻了翻资料，便拿着一杯热水进了会议室。
　　他今天有一个几百万的订单要谈。
　　凭心而论，对于这个项目来说，这个价钱并不高。
　　但对方家中有在本市从政的表亲，如果能搭上这个关系，他们的市场竞争力将会大大增强，甚至公司今年的市值再翻一倍也不是不可能。
　　李正光如是想。
　　一谈就谈到了中午，双方达成合作意向，互利共赢的好事，本该宾主皆欢。
　　为首的代表袁女士却是愁眉不展，出了会议室连连叹气。
　　李正光与袁女士不仅是商业伙伴，更是多年的好友。
　　面对李正光探寻的眼神，袁女士叹了口气，沉重道：“据说，陈总的女儿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这几天天天做噩梦，精神崩溃了，每天闹着要自杀。”
　　陈总是袁女士的顶头上司。
　　“陈总急着照顾女儿，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踏足公司了，堆积了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你也知道，股东会那几个老东西本来就对陈总有偏见，觉得她是个女人管理不好公司，现在更是闹着要将她强制除名，瓜分她手里的股份。”
　　“说白了，我和陈总是一条船上的，她要是下台了，我能不能保住这个职位都两说。”
　　袁女士无奈道。
　　这家公司是陈总父亲，也就是老陈总留下来的。
　　当年老陈总走得急，手中的股份被吞吃大半，陈总临危受命，拿着剩下的股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将丢失的股份收购回来。
　　眼看着公司蒸蒸日上的时候，居然又出了这档子事。
　　这几天，原本就存在竞争关系的敌对公司纷纷出手，抢了自家好几个项目，公司上下动荡不已。
　　袁女士看在眼里，心中着急，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每天祈求陈总的女儿快点好起来。
　　李正光却抓住了这段话的重点：“不干净的东西？做噩梦？”
　　有了自己的经历，他很快想到，不干净的东西或许指的是……鬼魂。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他爹，对他来说其实也算“不干净的东西”。
　　阴阳两隔可不是说着玩的。
　　他心里有了猜测，只等袁女士佐证。
　　果不其然，袁女士压低了声音：“据说是经常梦到一个女鬼。”
　　李正光又问：“那没有找人驱鬼吗？”
　　袁女士摆摆手：“老板的家事，我也不知道了。”
　　话是这样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都持续一个多月了，陈总一定请了大师，但是有没有用就另说了。
　　李正光点点头，若有所思。
　　……
　　下午两点半，沈姒烟将标题改为“每日三卦，一卦一千”，再次开播。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刚刚睡醒，要么就是刚开始上班，斗音流量一般。
　　昨天，沈姒烟有新人开播的曝光量，又收到了如意小情侣的斗音飞艇，涨了一波人气，因此开播后直播间里很快来了一千多人，十分热闹。
　　而今天，曝光量就很可怜了。
　　开播足足半个小时，直播间里只有四十多个人。
　　其中二十个用户名是乱码，显然是斗音自带的安慰奖。
　　还有十多个则是在说昨天青春男大的事情，其中一个一直在发【骗子主播】【丧尽天良】等等。
　　沈姒烟皱眉，看他说了半天才搞清楚，原来是他们昨天没看到后续，觉得自己在雇人演剧本。
　　“没有雇人，也没有剧本。”沈姒烟看着镜头认真解释，“因为昨天涉及到未成年隐私，才下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想了想，她补充道：“也没有骗人。”
　　她的瞳仁漆黑，专注看着镜头的时候显得异常执着认真。
　　然而弹幕并不买账。
　　过了五秒，最新的一条弹幕：【放屁】
　　沈姒烟：“……”
　　她其实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不管自己解释多少遍，都有人一点也听不进去，执着地巩固自己的思想。
　　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个，这人爱说就让他说去吧。
　　还有几个用户大概是被随机引流来的，待不了几秒钟就会离开。
　　还有一个人进入直播间，又退出去，过了几秒又进来了。
　　【纯路人：夺少？！算一卦夺少？！】
　　沈姒烟平静道：“一千。你要算吗？”
　　【纯路人：谢谢姐，你果然不骗穷人】
　　沈姒烟：“……”
　　其实她真的不觉得自己的卦贵。
　　好歹当年也是修真界一卦难求的风云人物，如今虽然修为十不存一，甚至要从头修炼，但是她算卦的本事还是在的。
　　如果要少了，她会觉得自己亏了的。
　　一直没开张，沈姒烟也不着急。
　　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盘膝而坐，开始修炼。
　　一周天，两周天……
　　一循环，两循环……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一阵礼物特效的声音响起。
　　沈姒烟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箭冲天而起，火箭的火焰鲜艳明亮，占据了大半屏幕。
　　开张。
　　沈姒烟愣了一下，打算等特效消散后和对方连麦。
　　然而，那个火箭就在她的注视下，飞了一二三四五……一百次。
　　整整一百次。
　　特效散去，沈姒烟终于看到了送礼消息。
　　【翱翔的鹰送来礼物深空火箭*100】
　　？
　　翱翔的鹰？
　　他还想算一卦？
　　沈姒烟换了个坐姿：“翱翔的鹰，我给你发连麦申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