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手里提着一罐水果罐头,胸前口袋里还露出几根中华烟,他身上穿着一套板正的衣服,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
他觉得自己此刻简直像个电影明星,气度非凡。
他站在宿舍楼门口,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正幻想待会儿怎么用他的帅气外表和绅士风度拿下那位漂亮女工。
不料,一个刚刚从厂里回宿舍的女工在经过他身边时,不屑地咕哝了一句,“这哪来的骚包?”
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嘲讽把他从幻想中拽回了现实。
陈远摇头说道,“现在的城里人怎么不懂欣赏吗?”
他抬起头继续朝着宿舍楼走去,迈出了一个自以为地道而潇洒的步子。
可是在别人的眼中,没有三年脑瘫都走不出来这种。
陈远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这栋宿舍楼的大门口,几个大妈正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嗑瓜子,聊着家长里短。
舍管的大娘一见到他这样的人物走过来,心里还以为是哪路领导来视察呢。
“同志,找谁呀?”
舍管大娘微微前探了身子,警觉地盯着他。
陈远一脸严肃,像是完成了一个艰难的挑战。他稍微清了清嗓子,递上一颗中华烟,笑着说道:“大娘聊天呢,来一颗华子吧。”
大娘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反应,竟顺手接过了烟。
陈远也不客气,继续问道:“大娘,问下小美在哪个宿舍?”
大娘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是个胡搅蛮缠的后生,恶狠狠地说道:“你哪个车间的?不知道这儿是女宿舍吗?赶紧给我走,不然我喊保安了!”
陈远的脸一下子变色。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好好,我走还不行嘛。”
……
天还没亮,街上冷风吹得刺骨。
陈德华裹得像个被子一样,带着儿子陈明偷偷摸摸地来到陈志的家门口。
他们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明的鼻涕都快要冻住了。
他懒散地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小声嘟囔道:“爹,不行啊,冻死我了。咱下午再来吧?”
说完,他打了个喷嚏,浑身打了个寒颤。
陈德华也是鼻涕快要结冰的感觉,他点点头,说道:“行,赶紧回去喝两口暖暖身子,回来再想法子。”
正当他们转身要走时,院内传来了陈志的声音:“妈,我走了啊,晚上给你们带礼物回来!”
陈德华一听,眼睛一亮,旋即示意陈明蹲下。
只见陈志磨磨蹭蹭地走出院子,背着自己的猎枪。
一会儿,李小叶和陈宁宁也跟着送了出来。
陈志拍拍衣服,说道:“放心吧,我会早点回来的。”
等到陈志走远,陈德华和陈明才急匆匆地从角落里出来。
陈德华掏出一个麻袋,示意陈明跟上。
他们走到陈志家的门口,用力敲了敲门。
屋里的陈宁宁还以为是哥哥忘拿什么东西了,赶紧开了门。
门一开,陈德华和陈明迅速冲了进去。陈德华一手捂住陈宁宁的嘴,一手抱起她往麻袋里塞。
陈宁宁吓得挣扎,腿踢得乱动,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李小叶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喊道:“谁啊!干什么呢!”
陈明见母亲发现了情况,急忙上前一拳将李宁宁打倒,猛就把她也递给父亲。
原本平和的院落顿时变成了一片混乱。
陈宁宁见状,拼命挣扎,试图掰开陈德华的手。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李小叶刚起身想反抗,就被陈德华一脚踢中膝盖,痛得跪了下去。
陈德华不再犹豫,麻利地把李小叶捆好,再将陈宁宁装进了麻袋。
“快走!”
陈德华对陈明低声喝道,脸上还带的狰狞的笑意。
陈明点点头,父子俩一伙操起麻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陈志的院子。
……
天刚蒙蒙亮,山林间的寒气逼人,陈志一手握着猎枪,小心翼翼地在丛林中前行。
突然,他心里微微一颤,像是心头被什么重物压了一下,眼皮开始剧烈跳动让他停下了脚步。
“这感觉……不对劲!”
陈志不禁自言自语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陈志心里隐隐觉得,这可能是重生后遗症的一部分。
看着四周荒芜寂静的山林,他决定不再继续狩猎,匆忙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院子里的李小叶逐渐恢复了意识。
她发现自己被捆绑在地上,嘴里塞着布条,发出“呜呜”的声响。
她努力地用脚踢打着地面,试图制造声响,希望能引起邻居的注意。
山下的一处隐蔽地带,陈德华和陈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陈德华掏出一根烟点上,吐出一口浓重烟雾,眼中闪烁出狡黠的光芒。
“儿子,这姑娘不好处理。直接弄到县城吧,我打听过,有户傻子人家愿意出五百块买这样的媳妇。”
“五百!”
陈明闻言惊喜不已,赶紧点头同意。
“五百咱们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父子俩话音未落,陈志已经加快步伐,迅速赶回家的路上。
他心中隐隐感觉有事情发生,心情愈发焦躁,连腿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与此同时,李小叶终于鼓足勇气,拼尽全力将嘴里的布条吐了出来,她开始用微弱的声音喊道:“救命……救命……”
微弱但坚决的呼救声在寂静的院子中回荡开来。正巧有邻居路过,听见这异常动静,便纷纷聚集过来。
“这是谁家的声音?好像是李小叶!”
一个年长的邻居皱着眉头说道。
另一个邻居紧接着补充道:“是啊,她家里平时安安静静的,今天怎么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年轻力壮的人打头阵,便准备进屋查看状况。
此刻,陈德华父子三人正推着装麻袋的车,向县城进发。
陈志家的大门摇摇欲坠,几块木板耷拉着。
邻居们已经挤满了院子,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李小叶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哭诉着:“他们……他们把宁宁……装麻袋里……带走了……”
陈志刚刚进门就听到母亲说到的话。
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急切地问道:“什么时候?往哪个方向去了?”
第17章 大娘吸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