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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三人之福
  做梦能将人脸上的细节轮廓都一一雕刻吗?连着他脖子上那颗痦子陆野仿佛都曾从那个梦里的推杯换盏中偶然瞥见,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偌大车厢里,陆野突然觉得胸闷。
  他眼睛黑漆漆的,一眨不瞬地盯着孟魁,直到他走进会所都没挪开。
  李潭听到他问:“孟魁这个人你们资料上记得有多少?”
  “你别看他笑嘻嘻挺和善的样子,这人可是个狠角色,十来岁的时候就混黑社会,后来老婆出轨他一把刀直接捅死了这两个人,在狱中这些年他收了不少小喽啰,出狱不到四十岁就跟着冯三混。”李潭道,“按理说冯三是他的晚辈,结果同事那边的线人传来消息,他给冯三洗脚做马墩子,指哪打哪。这样能屈能伸的人野心都不一般,这不冯三才死他就上来了。”
  他微微纳闷,“说来我倒是奇怪野哥你怎么会知道这号人物,他之前卧薪尝胆可够久的。”
  陆野收回目光,自嘲道:“也许是....预知梦。”
  “别蒙我了。”
  李潭啼笑皆非,从事这份职业的人都是无神论者,不然天天看尸体都能被吓死。
  陆野弯了下唇。
  他也希望是随便蒙的,可就是这个梦反反复复让他日夜难安,为什么连织会出现在会所,梦里浮光一现的孟五爷,世上居然真有这号人物。
  种种线索冥冥中导向很多可能,可无论哪一条都让陆野后背生寒,拒绝再往里想。
  他转而看着李潭道:“这个人野心不小,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抓是肯定会抓的。
  但警方习惯放长线钓大鱼,等着这条线足够壮大后再连根拔起。
  李潭说本来是打算再等一两年,毕竟孟老五刚刚上来最是谨慎的时候。
  “但有可靠的线报称他和英国贩毒团伙似乎有往来,其中一人安克劳是境外头号通缉犯。
  他在陆野耳边说了个时间,“我们决定一锅端了。”
  *
  连织是第二天下午回的山庄,除开沉母和沉祁阳,沉家两位叔叔叔母和涴婧也在。
  沉祁阳不打招呼提前回来,两位叔母将他一顿说,连织到的时候,沉祁阳正在接老太太的电话,他懒靠在沙发上没个正形,看到连织后,手拿电话再自然不过对她一递。
  “阿婆找你。”
  什么找她,绝对又是被唠叨麻了找挡箭牌呢。
  说来也奇怪,连织不讨厌有老人在她耳边絮叨,言辞间都是关切之意。沉祁阳完全是不识好。
  她拿过手机正要坐去旁边,沉祁阳却抓着她手腕一拉,懒声道。
  “去哪,我还没聊完。”
  她被迫挨着他坐下。
  这种温馨场面没人会想歪,更何况沉母怀疑过一次便不可能再有,她大半注意力都在涴婧那。
  连织把电话放在耳边。
  “阿婆。”
  “什么时候来港城玩,阿婆好想你。”
  沉祁阳手搭在她沙发背后,就靠在旁边,自然对电话内容一清二楚。
  他“啧”了声。
  “光数落了我一顿就没提半句让我来看您,您老偏心明显了啊。”
  老太太骂混小子。
  连织也跟着笑,像哄小孩一样。
  “下周或者下下周好不好。您外孙女最近才拿下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不敢走。”
  老太太事无巨细问她什么项目呀。
  “阿婆,您知不知道宁昌市博物馆呀,就是曾经在英国被拍卖的圆明园文物也藏列在其中....”
  她跟老人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很像尊老爱幼的猫,对他有多爱亮爪,对老人就有多温柔。
  而沉祁阳此刻胸膛像是被爪子挠过,尤其是她低柔的声音若有若无撩过他耳朵。
  连织正和老太太详细聊着这个博物馆,突然话里一停,男人霸道将她手掌裹进掌心。
  连织惊得立马去看沉母,她正在教涴婧插话,而沉祁阳肩膀将纤细的她大半遮挡。
  老太太在电话里问她怎么不说了。
  “哦,就是这个图书馆去年由二十多个院士联名向上面提议,要求重新修建....”
  连织手怎么都抽不出来,转而瞪沉祁阳。
  然而这混蛋正低头翻手机,那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浑然让人察觉不了他正握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揉,去军队一趟他手掌的茧子更厚了,硬硬的,磨得她掌心发痒。
  接触到她的目光,沉祁阳挑眉:“阿婆问你重新选址在哪,怎么不讲了?”
  连织那表情要揍人了。
  “在宁昌市平安街,等建好了带您去。”她把电话往沉祁阳耳边一塞,“阿婆,他有话和你说。”
  被迫拿着电话,沉祁阳右手只能松开,顺便被她狠掐了下。
  .....
  晚上吃完饭,沉母和两位叔母在茶室里玩麻将,还差一位,连织和沉祁阳都会算牌,之前在桌上大杀四方。一来二去沉母都给她两记了黑名单,于是只能技术一般的沉三叔商场。
  桌上沉家二婶无意聊起最近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
  “一周了还无头绪,底下的人早都疲倦了,刘家在上面压着必须找到真凶,刘老爷子平日多廉洁的人,说什么绝不占用国家资源,果然有些话只能说说。”
  “前些时日冒出些小道消息,说这位郑老爷子在国外可不简单,什么业务都接,这消息压得多快,才出来不到半小时就被封得严严实实,不是刘家出手谁信。”
  沉三婶摸了张牌,问沉母,“思娅这周没受影响吧?张家太太才出了宴会厅十来分钟,就被警察三天两头上门询问,昨天还在和我诉苦。”
  沉母默了默。
  “我提前打了招呼,让他们周内别去打扰她,有什么话周末再来问。”
  “那可不,既然这位郑老爷子有心脏病就该少出来,如今发生这种事谁也不开心。”
  茶室发出麻将轻微的碰撞,不时有佣人端茶送进来。
  沉母问连织在干嘛。
  “小姐忙完工作有些累已经去休息了,祁阳少爷被朋友叫走,说是明天早上回来。”
  沉母点头,没再多问。
  而被他们聊及的连织正在卧室,灯光熄灭月光照进来。
  密闭的房间没有别人只有他两,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刺激到沉祁阳。
  “够了.....”
  妈妈他们...在一楼....”她就不该放他进来。
  沉祁阳哑声道。
  “他们在玩牌,一时半会脱不开身。结束之后有人给我打电话。”
  察觉到她想躲,沉祁阳扣着她的手轻轻摩挲。
  “宴会厅那晚之后发生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沉祁阳远在华南,是今早才听沉母提起。
  “....都过去了。”她道。
  “宋亦洲的事情也瞒着我?他也过去了么?”
  “我不重要,所以什么事情也可说可不说。”
  连织这个人完全是吃软不吃硬。
  他要是硬着来,她哪怕没理也能呛回去,可他漆黑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她,像是条被抛弃的小狗。
  连织心就软了。
  “重要,重要的!”终于将她抱进怀里,时隔两月沉祁阳觉得骨头都想得发疼。
  他脸埋进她颈窝里。
  “他重要还是我重要?”他问道。
  连织咬唇说不出话来,沉祁阳鼻尖贴着她仰起的下颌,嗅得很深。
  “姐姐是打算是享三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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