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再也没有可疑人影,两人终于停下来时,十指相扣的手心一片粘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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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少女累得松开手,撑着膝盖喘气。
跑了这么久,宋理之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不至于像郁芽一样脑袋发胀,但也在阴沉的下午闷出了满身汗。
二人对视。
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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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很刺激吧?”郁芽难得好心情地玩笑,“班长这种好学生,应该从来没为了躲别人家长逃成这样吧。”
什么叫他这种好学生……宋理之失笑:“你怎么知道他会跟着我们?”
少女挑眉,说不出是自得还是讽刺:“他不了解我,但我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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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卫军想知道她的恋爱对象,当然不会被刺了两句就灰溜溜回家。她不肯说,他又不敢到处打探将她逼急了,自然只有留下来跟踪这一个方法。
就算她今天没和宋理之一起放学也没关系,大不了多蹲几天,总能蹲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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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我已经警告了他好几遍了,他就非要逼我?”她眸色微冷。
面前的少年却迟疑片刻:“或许他是为了其他事呢?”
“什么事?”郁芽反问。
他面色古怪地打量她几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忽地黯淡,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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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凉意打在脸上,浇杀闷热空气。
抬头一瞧,浓云叆叇,似乎是开始下雨了。
郁芽休息得差不多,直起身子,一面走一面问:“他还能有什么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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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那人不吱声,她察觉到了半分不对,狐疑道:“你知道?”
“不知道。”他面不改色。
冷雨大了些,落在校服外套上,留下一粒粒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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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芽干脆去拽他手臂:“喂,宋理之,你是不是在瞒……唔!”
那么高个人,轻易就被她扯到自己面前。郁芽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
是为了堵住她的话吗?算了,他总不会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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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从芝麻长成了豆粒,渐大渐密,水渍在水泥地上留下细密深色痕迹,只眨眼工夫便连成了一片。
这雨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打扰,劈里啪啦打在他们身上,不一会儿便躲无可躲。
二人不得已分开,没带伞,只能拉起手往回跑。
鞋底踏上一个又一个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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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门从外面打开。
太久没人住过的公寓,虽不至于积下灰尘,但也飘着股空旷沉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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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芽站在门口看他将书包搁在玄关的挂钩上,弯腰去鞋柜里翻找,勉强地寻出一双备用拖鞋放在门口。
然后匆匆去卫生间给她找干毛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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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芽慢腾腾地换鞋,左右打量。
这是他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郁卫军被他们当街摆了一道,可能会去她家蹲她,两人干脆回到他租着的这个空房子。
说是“回”也不尽然——想想,这是郁芽第一次来他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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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区是近年来修起的新房子。
这间公寓供他一个人住,比她家小太多,似乎是一居室,厨房也是开放式厨房。
宋理之没有太多东西,大半书和衣服搬去了她那儿,客厅空荡得一览无余,除了公寓自带的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整洁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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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走,薅了把头发,一手水。
春雨下得太急,就这一小段路,已经淋湿了他们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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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匆匆靠近,是宋理之拿着条干毛巾走来了。
郁芽远远望着他,“噗嗤”笑了起来。
“怎么了?”他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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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少女的视线望去,肩膀上的校服已淋得贴在了身上。
有什么不对么?少年一头雾水,仔细一瞧,也忍不住笑了:
原来一片湿渍里,只有背着书包的地方得以幸免。现下书包一放,那一小条书包带宽度的浅色在狼藉中便格外突出。
不用看,另一边肩膀大概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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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高瘦少年站在对面,头发衣裳湿漉漉一片,软绵绵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他鲜少出现这样狼狈的模样,像只折翅落水的鹤,凌乱可怜,英俊的五官也染上湿意,发梢间或滚下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汇合。
让人……想做些什么,令他再狼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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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芽只觉喉咙发干,勾勾手,让他离近些。
是想让他帮她擦吗?少年毫无察觉地靠近,抬手,毛巾覆上她脸颊……
“呃……”——被按着后脑勺强制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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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回他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