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埙文道:“别怕,就是灵界不稳定了而已,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他们走出去,盛入云不见了,月光下只有笔直的一条大路。
“入云呢?你又把入云藏哪儿去了?你这个疯女人,我就不该信你!”
今埙文按了按太阳穴,人被晃得差的吐了出来。
“行了,不光是你,我也着急。”
她是真不想继续跟这个男人待下去了,等回去了就研究月心功法,炽淮宗的功法无法突破,她必须尽早为今后做打算。
眼下只剩一条禁忌没有触犯。
那就是——上山。
【该说不说,唐总和盛入云好好磕,她不见了都要急疯了。】
【直播间那么多人,就没人看到盛入云去哪儿了吗?】
今埙文也纳闷,她刚才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今埙文随手拽下几片叶子,在心底演算起来盛入云的命格,卦象上只显示她的一生一路顺遂,毫无生死劫。
甚至命里一点起伏波动都没有,就这么平淡如水。
不对吧?
她又把三片叶子分别放在手心,两个手掌心相碰撞:
“太上神君显真意,因何家中鸡乱窜,鬼临动爻来克世,子午卯酉在路旁,寅申巳亥归他乡,相遇何处归何依,天眼,开。”
“我知道宋祁天的女儿在哪儿了,快走。”
唐玉泽在后面怒吼道:“我让你找的是入云,宋祁天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为她冒险吗?”
“值得。”
话一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仔细一想,唐玉泽说得确实在理,但她既然能帮到,就绝不会坐视不管。
至于救回盛入云……她自然也有把握。
因为盛入云的气息,就在附近。
越靠近村子中心,吵嚷声就越大。
“奇怪,这个村子不是不能发出声音吗?”
一个十几岁的男人叉着腰,他背对着今埙文,对着傍晚要买下盛入云的婶子说:
“婶啊,我好不容易才考出陈家村,马上就要高考了,可是最近我的身体真的很差。”
他搓了把脸,一脸颓废道:“要不是那个破诅咒,我也不至于天天掉发,你知道我吃饭的时候吃到了什么吗?我的牙!我的牙啊!”
他扣了扣自己的嘴,“我已经掉了十几颗牙了,我现在的视力也很差,什么都看不清,婶,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男人就要给婶子跪下来,但她还是死死捂着嘴,生怕发出了声响。
男人却毫不在意,他马上就要死了,还管那些规则做什么。
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说以后的事。
“好,好……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冷漠是吧,陈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年我爸妈陪着你男人去抓猪,实际上是把我爸妈献祭了吧。”
“你们一个两个的,就把狗都不要的饭扔给我,还天天标榜自己多善良,我呸!陈家村早就该死绝了,那位仙人当初的做法简直太对了,这种阴狠毒辣的血脉就是要断绝。”
“你自己也是被骗来的,年轻的时候也上过学,识过字,被困在这大山里,你真的甘心吗?”
“只要陈家村不散,诡异的拐卖就不会停止,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真的不怕坏事做尽,降下天罚吗?”
“住嘴!住嘴!!”
陈婶深呼吸了两下,胸脯剧烈起伏,她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指甲盖里永远藏着洗不净的淤泥。
一瞬间,好像和她年轻时的手重叠了。
那时候,她还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她考上了大学,就在领录取证书回家的路上,她随便找地方上了个厕所。
再出来时,就在陈家村里了。
她一身鲜亮干净的衣服,跟整个破旧的村子格格不入。
她进不来这里,只有陈家村的人带领下才能进到这恐怖的空间。
但同时,她也出不去。
十几年来,陈婶几乎忘记了一切,忘掉了自己的名字,年龄,家人,只记得,她不属于这里,她要回家。
“我知道,但我没办法,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对抗整个村子。”
她的眼神恢复了精明,一改从前的憨态。
“小姑娘,你过来吧。”
今埙文不打算躲避,她快步走上前。
【我刚才就觉得眼熟了,你们说这是不是那个张红霞?】
【对对对!确实像,张红霞的父母不是一直在找她吗?】
【她考上的那所大学一直为她留着学籍,大家都在等她回来。】
【幸好她爸妈都没放弃,不然,就太绝望了。】
今埙文激动地攥紧了手机,她说:“张红霞,你的名字是张红霞,你爸妈一直在找你,所有人都没有忘记你。”
“你爸爸是张爱妮,你妈妈叫王凤兰,他们都还活着,身体也很健康,我这次进村子就是为了带你们回家。”
虽然她只是凑巧碰上,但这时候,说些漂亮话更管用。
【王爱妮好像是她爸的网名,他们到处留下这个名字。】
【连我的外卖盒上都有张爱妮的寻人启事。】
【张红霞,对!我知道她,我是她邻居。】
今埙文一个个弹幕读下来,张红霞早就哭成了泪人。
“没用的,我试了各种办法都逃不出去,对不起,都怪我,害你也被……”
男人突然大吼一声:“来得及!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陈……张婶,算我求你了,告诉我吧,我无父无母,所有亲人都想要我这条命,我只想知道自己的出生时间。”
【又是一个想献祭别人换自己活的。】
【恶心。】
【建议姓陈的全部死刑。】
【楼上的别啊,我虽然姓陈,但不是陈家村的人啊。】
“我被拐进来那天正好赶上你爸妈生你,也是我录取通知书下发的时候,上面一定有日期。”
“那通知书呢?”
“被你建军叔藏起来了,我找了十八年都没有找到。”
今埙文拉起地上的男人,说:“简单,找出来不就是了。”
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今天建国叔的儿子找好了猪,正在献祭,村里所有人都去帮忙了。”
“我几乎把他家都找了个遍,唯一剩下的,就是他身上了。”
“不是说晚上不准出声吗?”
“我曾经见过一次献祭现场,他们都用胶带把嘴封起来,无声地,杀死猪。”
第十八章 他只想知道自己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