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倒是会说话!”
朱元璋冷哼一声。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日记里为何要对朝政指手画脚,对大臣评头论足?
你这是何居心?”
“父皇,儿臣只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记录下来而已。”
朱桢的声音依旧平静。
“儿臣对朝政的议论,并非是要干涉朝政,而是希望能够为父皇分忧解难。
儿臣对大臣的评价,也并非是要挑拨离间,而是希望能够帮助父皇识人用人。”
“好一个为朕分忧解难,好一个识人用人!”
朱元璋怒极反笑。
“你可知你这日记里,写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话?
你可知,你这是在挑战朕的权威,动摇朕的江山?”
“父皇,儿臣绝无此意!”
朱桢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儿臣对父皇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忠心?”
朱元璋的声音陡然提高。
“你的忠心就是在这日记里,对朕指手画脚,对朕的决策评头论足?
你的忠心就是在这日记里,对朕的儿子们,对朕的臣子们挑拨离间?”
“父皇,儿臣……”
朱桢还想解释,却被朱元璋粗暴地打断。
“够了!”
朱元璋猛地一拍龙椅,怒吼道。
“你给朕闭嘴!
朕不想再听你的狡辩!”
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如同惊雷般在大殿内炸响。
原本就凝重压抑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朱桢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得心头一颤,但他依旧强自镇定,缓缓抬起头直视着朱元璋那双几欲喷火的眼睛。
“来人!”
朱元璋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把这个逆子给朕拿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殿之外,一片寂静。
没有锦衣卫应声而入,也没有金甲武士蜂拥而上。
只有殿外那棵老槐树上的几只寒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扑棱着翅膀,发出几声嘶哑的哀鸣。
朱元璋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外,再次怒吼:“人呢?
都死了吗?”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精心布置的禁卫为何会突然失灵?
难道这个逆,竟然连自己的禁卫都能控制?
朱桢看着暴怒的朱元璋,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从他踏入这座大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父皇。”
朱桢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您不必再喊了。
这座大殿,已经被儿臣的人控制了。”
“你……你说什么!”
朱元璋的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朱元璋喃喃自语像是在质疑朱桢,又像是在质疑自己。
“朕的禁卫都是朕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们对朕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背叛朕!”
“父皇,您太自信了。”
朱桢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朱元璋。
“您以为,您真的能够掌控一切吗?
您以为,您真的能够看透人心吗?”
朱桢每走一步,朱元璋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他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为废物,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元璋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父皇,儿臣不想干什么。”
朱桢在朱元璋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儿臣只是想告诉您。
您老了,您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雄才大略的洪武大帝了。
您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也看不清人心了。”
“你这个逆子!”
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父皇,您不必再挣扎了。”
朱桢轻轻叹了口气。
“儿臣今日前来并非是要造反,也不是要弑父。
儿臣只是想跟您好好谈谈。”
“谈什么?”
朱元璋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谈谈儿臣的日记,谈谈儿臣的过去,谈谈儿臣的未来。”
朱桢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能够洞穿一切。
“父皇您真的以为,儿臣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吗?
您真的以为儿臣对您的皇位没有任何想法吗?”
朱元璋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朱桢。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父皇,您知道吗?
儿臣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朱桢突然语出惊人,说出了一个让朱元璋瞠目结舌的秘密。
“你说什么?”
朱元璋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
“儿臣说,儿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朱桢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可怕。
“儿臣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您无法想象的世界。”
朱元璋愣愣地看着朱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解朱桢所说的话。
“父皇,您一定觉得儿臣疯了吧?”
朱桢自嘲地笑了笑。
“但儿臣没有疯,儿臣说的都是真的。
儿臣是一个重生者。”
“重生者?”
朱元璋的嘴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吐出这三个字。
“是的,重生者。”
朱桢点了点头。
“儿臣的前世,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普通人。
儿臣因为一场意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您的儿子,大明的六皇子,朱桢。”
朱元璋呆呆地坐在龙椅上,像一尊泥塑木雕的菩萨,一动不动。
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个荒诞的事实。
“父皇,您知道吗?
儿臣的前世,是一个历史爱好者。”
朱桢继续说道:“儿臣对大明的历史了如指掌。
儿臣知道您的丰功伟绩,也知道您的残暴嗜杀。
儿臣知道大明的兴衰荣辱,也知道大明的未来走向。”
“你……你!”
朱元璋终于回过神来指着朱桢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父皇,您是不是想问,儿臣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您?”
第十六章 倒是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