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再次回到东房,换上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那是一身青缘大红锦服,用金银线绣的凤凰威严大气,下摆程喇叭花状散开,和现代的鱼尾服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次出来的苏曼一身大红色的曲裾深衣,青色的缘一圈圈地紧绕在刚发育的身子上,少女青涩的曲线展露无遗,亭亭玉立如莲中君子,莲步轻移,及地的裙摆随着轻盈的行走步步生花,在深衣的衬托下多了一份端庄。
她缓缓地转了一圈展示一番,然后慢慢地跪倒在地向长公主行正规的二拜礼,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拜完再面向东正跪坐着。
长公主继续盥洗手,然后跪坐下来手伸到有司捧来的托盘上,准备取下牡丹花冠给苏曼戴上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声音:“圣旨到!”
随后一队人马便进了家庙,旁观的众人赶紧往两旁分来了一条宽阔大道出来,苏曼转头望去,只见领头的便是一身紫红色的长袍的上官赫,正亲自托了一个檀木盘子大步走了进来,嘴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跑来这里干什么?圣旨谁来传不是传偏要他一个王爷亲自过来?
很快上官赫持着圣旨走到了上首,摆好案炉点上香后,苏曼跟着大部队一起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曼宛郡主秀外慧中甚得朕心,今听闻郡主及笄,特赏百花争艳华服一件、永华富贵冠一顶完成笄礼。另半月后为良辰佳日,即行大婚之礼,一切事宜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曼接过圣旨客磕头谢恩道。
“恭喜郡主及笄之喜,郡主这笄礼请继续,皇上还等着本王回禀全程的情况呢。”
苏曼点头回道:“有劳瑞王,还请瑞王帮本郡主向皇上问好。”说完就抬步往她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时赞礼上前请宾客回坐,请苏正德苏老夫人回坐,也请正宾返回刚才的位置,等一切各就各位后,场中又恢复了刚才还没完成的礼仪中,当然还差个皇上赐下的托盘,长公主转头看着自己的侄儿,用眼神暗示他赶紧把他手中的托盘交了上来。
“王爷,这……”有司踌躇地上前,手伸出来想接过托盘,磨蹭地开口道。
上官赫望着场中正跪坐着和之前见到不太一样的苏曼,鬼使神差地挥退了有司,亲自托着托盘大步走到了苏曼的跟前,然后抬手把托盘上覆盖的黄色绸缎给掀了开来。登时露出了一顶小巧精致的牡丹花冠和一件叠着的黄色衣裙,花冠是用整块玉雕琢而成,远远看去就是朵青翠欲滴的绿色牡丹,看着有点普通。
四周响起了一阵密密私语,不知是在羡慕皇上对苏曼宠爱,还是惊叹瑞王的不庄重。
“早就听说皇上对这个半路找回的曼宛郡主非同一般的宠爱,现在看来也没有多宠爱嘛,及笄礼上只送来一顶普普通通的花冠。”
“是呀,可能皇上只是觉得她可怜才一回来就册封郡主,圣上仁慈呀。”
“据说瑞王很是讨厌曼宛郡主,今天看来也是谣传呀,都亲自上传托托盘了。”
“是呀,都没听说过谁家姑娘及笄,未婚夫会跑来凑热闹的。”
……
听着身后的灼灼私语上官赫飞快地闪过一个好主意,如果现在把苏曼捧上天了,到时摔下来的脸色不知道是多么的动人。于是想到就做,上官赫不管朝他瞪眼的姑姑,动作飞快地在姑姑还没拿起花冠之前就把托盘塞在姑姑的手里,然后就着旁边的水盘洗起手来。
长公主一惊,连忙稳住托盘,这侄子真是太大胆妄为了,可如今并不是训斥的时候,只好咬咬牙由他去,并在他为苏曼戴好花冠后,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上官赫盥完手后,就把金凤钗给拿了下来,从姑姑手中的托盘里取下小巧的花冠,小心地为苏曼戴上。
苏曼如今跪坐在垫子上,虽然视线受阻,但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余光还是把上官赫的动作收入眼底,随着上官赫俯身为她戴花冠,苏曼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然而此刻她不方便说话,她只好不动声色地接受着周围一道道诧异的视线,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上官赫又在出什么蛾子。
上官赫小心地把花冠戴在苏曼的发髻上,然后又拿起一个同色的簪子把花冠给固定住,才收手开始细细打量,但由于居高临下而苏曼又低着头,他只看到一截雪白的脖子和半张晶莹的脸,精巧的小耳朵在乌黑的发髻中若隐若现,艳红的樱唇微微嘟着,让人恨不得吻上去,翠绿的花冠戴在乌黑的青丝上,衬得这个雪白的人儿更加的清雅。
这一站一跪的人儿却让人都移不开视线,“真是一对壁人呀。”不知是谁传来了一声感叹声。
“是呀。”周围是一片附和声,都不知道是出自真心还是客套话。
居然没一个人指出瑞王的大胆妄为之举!
冤枉呀,不是我们不想说,实在是长公主身为长辈都没说什么,而且你们两个又是圣上御赐的婚事,谁敢说什么呀??
也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从古至今均是如此,只要你实力够了,不管做了什么,也只会被世人追崇,就算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也自会有人为你找好借口,这就是所谓的成王败寇,只要你胜了史书向着的就是你,败了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不管是不是圣贤能人,你也只能是乱臣贼子。
然而在观礼席上却有一双嫉恨喷火的眼睛看着这一切,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那个花冠可是一整块帝王玉雕琢而成的,看着普通确实价值千金独一无二的,要知道一整块那么大的帝王玉本来难得,更别说拿来雕琢成一个小巧的花冠,当初自己可是和皇帝姑父求了好久都没要到,如今却赏给苏曼坐及笄礼!!
第3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