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灵雎已经彻底出了靓景轩,身后隐约只能依稀听到嘈杂凌乱的声音。玉贵妃做出这个处置,司徒悠远与太后不会在意的,毕竟白露自己太不识好歹。这样子,算是将白露彻底囚禁起来了。
现在思索着,白露除了诞下龙嗣,简直是一无是处。起码彩霞心机深沉,太后也会用得到彩霞的时候。
远远地瞧见环佩立在风中等候,灵雎不由地一笑,透过迷蒙的风,仿佛瞧见了知画含笑立在远处。
环佩看到灵雎,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说:“公主,现在回宫吗?”
灵雎一怔,瞧清楚面前之人,随即思索着她话中的意思。环佩便说道:“今日只是个家宴,皇上和太后也是要求简单就好。不必再过去鹿台了,公主,您看-――”
这就是说,宴会结束了。颔首,灵雎问道:“皇上去哪里了?”
环佩回道:“皇上出了鹿台就去了御书房,想来今日怕是要在天乾宫了。”
嗯了一声,灵雎心知,司徒悠远今日心情不好。
在转身,就看到一个身影远远地穿过长廊离去。仔细一看,居然就是请来为灵雎请脉的那个太医,看他的方向,应该是从昭华殿离开的。
心底一动,灵雎这才记起来,想来这个太医便是夏昭容说得那个旧识太医。
不过,既然夏昭容信任他,那么他必然会尽心尽力为夏昭容安胎。
环佩见灵雎忽然停下来,诧异地说:“公主,怎么了?”
灵雎嘴角一勾说:“无事。”
扶着环佩的手,两人向着溢彩宫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灵雎闲来无事,坐到院子里发呆。司徒悠远说了,灵雎可以去试试,劝纪大龙开口。但是昨夜发生了那些事,他心情不好,灵雎也不好主动去提。
又独自坐了一会儿,就看到小豆子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唤道:“公主!”
灵雎皱眉瞧过去说:“何事?”
小豆子跑过来,上前一步说:“不好了公主!皇上让奴才告诉你-――纪大人他――”小豆子剩下的话,对灵雎小声说着。
灵雎心底巨震,面色徒然一变,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小豆子回道:“今早的事情,公主,外面已经给您备好鸾轿了。”语毕,侧开身。
灵雎蹙眉,小豆子急急地来,想来司徒悠远是不想此事走漏风声。环佩见灵雎不语,急急地走出去,也小跑着追了上来。
小豆子没有拦着,灵雎也没有阻止。想来,是因为环佩也是司徒悠远的人。
行至外头,果然有鸾轿等候,灵雎刚欲上轿,小豆子忽然递过去一个腰牌说:“公主,您可收好了。”灵雎看去,知道是出宫的腰牌
等到轿帘终于落下来,灵雎方才敛去一脸的漠然,转而是心急如焚地担忧!虎毒不食子,纪大龙居然也狠得下心对儿子下手!
灵雎咬住下唇,也不知道如景如今伤得怎样。具体情况,灵雎也只能等着去了刑部大牢才能够清楚了。
到了刑部,灵雎扶着环佩的手走进去,刚好看到一个人,居然是淮王!灵雎诧异地看向后面,随即想起来,知书只是侧妃,想来不会时刻常伴他左右。
“是清宁公主?”司徒悠淮开口问道。
灵雎颔首说:“本宫是清宁,不知你是何人?”
司徒悠淮说:“本王是淮王。”
灵雎浅笑说:“原来是王爷。”随即皱眉问道:“不知情况如何了?”
司徒悠淮神情也凝重了:“伤得很重,不过已经宣太医了,皇上也说了,人一定要保住。”
灵雎右拳紧握,尽量平静地说:“带本宫去看看。”语毕也不停留,脚下飞快地向里面行去。
司徒悠淮在后面沉声说:“纪大龙真是狠得下心,若是没有及时制止,恐怕纪公子就要丧命了!”
灵雎不语,但是心底却是恨不得纪大龙去死。他杀死了知画,曾经还想要毁灵雎的容,但是他又是如景的父亲,真是纠结!
司徒悠淮又说:“本王听闻三弟说,公主足智多谋,这一次就全看公主的妙计了。”
灵雎心尖一颤,随口说:“本宫也只是抱着侥幸去试一试。”
此时已经深入天牢深处,空气中漂浮着霉味和血腥味。还有阵阵阴冷的风吹过,灵雎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司徒悠淮又说:“纪公子已经被转移到独立的牢房,太医也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灵雎瞧见,守在外面的是御前侍卫,深呼一口气,缓步走进去。看到太医居然是马太医,灵雎努力镇定地问道:“情况如何?”
马太医回道:“失血太多,不过已经止血了,现在无性命之忧。”
言外之意,伤得很严重,只不过没有危及生命了?吸了一口气,灵雎说:“都退下吧!”环佩诧异地看着灵雎,灵雎转眸看向淮王说:“王爷不会对本宫有疑心吧?”
司徒悠淮摇头说:“既然皇上信公主,本王自然也是深信不疑。”语毕,挥手命所有人一起出去。
灵雎再看向躺在稻草上的那个人,缓步走过去,纪如景转头虚弱地说:“你来了啊?”
灵雎这才看清楚,他面色苍白,很是虚弱,心底一酸,忙上前哽咽着说:“怎么会这样?”
纪如景挣扎着要起身,灵雎忙按住他说:“不要乱动,你身上还有伤。”
纪如景闻言没有坚持,不过刚刚的挣扎显然已经扯动了伤口,纪如景闷哼一声,面色更加苍白。
“如景!”灵雎大惊失色,只能无助的握住他的手唤道。
纪如景咬牙说:“我没事,红红。”
灵雎哽咽着说:“那么,纪大人手上,哪里来的凶器?”
纪如景说:“是忽然趁着狱卒不注意,抢了狱卒的佩刀。”他的眸子里满满的伤痛和痛楚说:“我从来想不到,我爹他—居然真的会对我下那么狠的心!”
灵雎看着他,此此时此刻,如景心底是对纪大龙失望和伤心地。所以,旁人看来,纪大龙是连儿子也不在乎。
物极必反,曾经纪大龙那么疼爱这个儿子,怎会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那个时候,因为香囊包的缘故,纪如景被打了板子,纪大龙看到灵雎恨不得要把灵雎千刀万剐。他对如景的父爱,又怎会轻易抹去?
所以说,纪大龙是苦心想要救如景,是希望自己叛国大罪不要牵扯到纪如景啊!
“红红。”纪如景悲伤地唤道:“我从来不相信,我爹会是指使刺客的人。即使回来被打进天牢。我也不相信,但是今日,我总算是相信了!”
灵雎看着他的悲伤,纪如景继续说:“红红你告诉我,我爹已经是当朝一品阁老,为什么他还不知足?”
灵雎无奈地看着他,握紧他的手说:“他和你说了什么了吗?”
纪如景摇头说:“没有,我说什么,他都不出声。当我不存在,没有一点言语。”
灵雎这一点看来,起码纪大龙的父爱是无私的。他越是这样,就越是想要造成纪如景是司徒悠远一方的景象,那样才能够救如景一命。
深呼一口气,灵雎看向他的伤口问道:“还疼吗?”
纪如景摇头说:“不疼了。”
灵雎叹息着说:“其实皇上他,有心想要饶你爹一命。”
纪如景低落地说:“我知道,可是我爹不发一言,什么也不肯说。”
灵雎说:“不要紧,现在我来了,就会让他开口。”为了纪如景,灵雎也要在所不惜,逼迫纪大龙将证据说出来放哪里了。
纪如景目露痛苦,随即捉住灵雎的手说:“不行,红红你不要去,我爹连我这个儿子都忍心伤害,你去了,我怕他会伤害你!”
灵雎赶紧安抚他说:“你不要激动,我会小心谨慎,纪大人他,绝对伤不到我的。”
“不!”纪如景紧紧地捉住灵雎的手不放开:“我不是对你没信心,只是红红,我不想要你以身涉险。我曾经说了,要好好保护你,可,一次两次的,我都没用保护好你。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再让你置身险境!”
灵雎反握住他说:“无须担心,你为我做得,我都知道。你放心,无论是你,还是纪大人,我都会让你安心。”
纵然纪大龙痛下杀手,纪如景却不能不对他拥有一颗儿子对父亲的感情。所以灵雎也不会让纪大龙去死。
“红红—”纪如景看着空落的手,灵雎已经起身唤道:“来人!”
两个侍卫已经跑过来应道:“公主,属下在!”
灵雎轻“不要去!”纪如景忽然出手,再次拉住灵雎的手,隐隐的有些微祈求。
灵雎回眸一笑,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放心如景,等我回来。”从来,纪如景也是把灵雎保护的很好,所以这一次,就让灵雎也来保护他。
纪如景挣扎着要起身,进来的侍卫已经上前将纪如景压住,防止他起身扯开了伤口。纪如景无法再唤灵雎的名字,只能看着灵雎一步步消失在眼帘中。
空气中飘来灵雎的声音:“仔细看好他了,出了纰漏,本宫拿你们是问!”
“是!”侍卫应道。
036 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