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灵雎这一趟后,夏昭容应该会更加警惕和小心。
坐了一会儿后,灵雎便起身告辞,临到门口的时候,夏昭容忽然说:“公主此番前来,真的只是偶遇昭华殿吗?”
灵雎诧异了,想不到夏昭容会在临走的时候,来这么一句话。
嘴角一勾,灵雎没有回头,淡淡的说:“如若不然,夏昭容认为本宫因何而来?”
夏昭容没有回答,只是轻笑一声。当天下午,灵雎就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昭华殿夏昭容再次触怒太后,太后怒极,将夏昭容禁足日期延后,并且下了懿旨说是禁足期间,任何人不得前去昭华殿探视,昭华殿上下也不得擅自进出。
灵雎听了缓缓地笑了,夏昭容这道旨意求得好呀!这样一来,谁都不会知道,她其实已经怀了龙嗣。
晚上,满月宴终于开始了。因着是家宴,照样在鹿台设宴。小皇子的满月宴,因为那么多事,延迟了这么久,适逢秋国与王朝刚刚休战,司徒悠远许多政务没有处理完,所以满月宴办得很低调。
无人说什么不妥,但是灵雎却知道,司徒悠远与太后此举真正的原因。
由于灵雎还没有真正封妃,但却是大哲公主,所以与玉贵妃一样,坐到了司徒悠远的下首。两人是对面而坐,玉贵妃捕捉到灵雎的眼神,眸子里满满的杀意和怨恨。
灵雎感觉周身冷飕飕的,不过却是轻蔑地瞄了一眼她,便懒得与她进行干瞪眼游戏。
目光瞥到一旁的彩霞,她似乎又瘦了许多。灵雎不住地感叹,是个胖子,整天在后宫斗来斗去,一准会瘦成个西施。
其实宫斗也有好处,减肥,超级有效!
宴会开始的时候,灏琰被嬷嬷抱进来,太后结果灏琰,下意识伸手去捏捏粉嫩地小脸,灏琰感受到了,哼了哼。
好在还没有长大,听不出来是不能说话。
司徒悠远却在听到声音抬头,刚好看到灏琰挥舞着小手臂,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太后更是露出一抹慈爱,将灏琰抱着,向司徒悠远递过去。
司徒悠远轻托住灏琰,伸出一根手指,与灏琰的小手掌握在一起。
底下妃嫔一副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灵雎嗤笑着,连孩子的醋都吃,没有救了。
灏琰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嘴里发出咿呀的声音,小手晃来晃去,看得灵雎也禁不住勾唇一笑,好可爱啊!
若是不知情的人,真的是看不出来,小灏琰失声失聪。
缓缓地敛去笑意,灵雎琢磨着,要不要按照虞婕妤说的话,向司徒悠远提出让白露前来赴宴呢?
正想着的时候,彩霞忽然起身到中间,跪了下来说:“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和太后恩准,允许杜才人前来赴宴。”
灵雎吃了一惊,在心底暗叫妙哉!此事由彩霞这个提出来,倒是比灵雎说,来得更加好。这样一来,灵雎可是没有了任何嫌疑和把柄了。
司徒悠远面色一寒说:“今日是灏琰满月宴,大喜的日子,朕不希望有人坏了雅致,柔修容注意你的本分!”
彩霞面色白了白,随即咬牙说:“臣妾明白,但是皇上,杜才人毕竟是小皇子的生母,纵然她有万般不对,今日的满月宴也该让她出席,恳请太后与皇上恩准!”语毕,叩首。
这样一来,底下的妃嫔们又开始兴奋和幸灾乐祸,看好戏了。毕竟柔修容的姐姐德妃刚刚失势,明白人,都不会自己撞到枪口上,激怒皇上。
玉贵妃冷哼一声,鄙夷地说:“杜才人如今是戴罪之身,小皇子乃是王朝龙嗣,如何能让她亲近?岂不是沾染了晦气?”
灵雎瞄了一眼玉贵妃,她如今可谓是春风得意,自己孩子没了,白露虽然诞下小皇子,却是个残废。
怪不得,彩霞对灵雎说,希望灵雎不要逼得白露走投无路就好了。只因为,后宫里头想要白露下地狱的人,多如牛毛。
很明显,都是白露在德妃的时候,欠下来的债。
这也难怪,白露本就是嚣张跋扈,一朝得道,恨不能横着走,谁也不放在眼里。她那样的人,不得罪人,才有怪了。
浅浅一笑,灵雎插话说:“贵妃娘娘此言差矣,错与不错,对于孩子和母亲来说,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顿了下,灵雎压低声音对司徒悠远说:“皇上,天下无不是父母,没有不疼孩子的母亲。”
这话灵雎可是很小声的说话,要是给太后听到了,怕是她老人家又以为灵雎趁机替绾太妃说话,挑拨他们母子关系。
司徒悠远果然是身体一颤,彩霞也是错愕地看向灵雎,似乎难以置信灵雎居然会为白露说话。
彩霞先一步站出来,提出这个请求,不在灵雎计划内,却令得灵雎的计划更加顺利进行,可谓是天衣无缝了。
司徒悠远果然沉吟着说:“来人,去靓景轩宣杜才人前来赴宴!”
彩霞立刻欢喜地跪下来说:“臣妾替杜才人叩谢圣恩!感谢皇上和太后的仁慈!”
灵雎低头啜饮茶水,故意错开彩霞投过来的眼神,懒得去看她眼神。不一会儿,传旨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皇上-――不好啦!皇上――杜才人-――靓景轩里闹出人命啦!”
灵雎端着茶杯的手一滞,不得不感叹,虞婕妤做事效率果真是高啊!
众人闻言也是一震,司徒悠远猛然起身吼道:“咋咋呼呼的,出了什么事?”
太监噗通一声跪下来,哆嗦着说:“禀皇上和太后,靓景轩-――杜才人她――她杀了人啦!”
“你说什么?”彩霞吓得脸色更加惨白,迅速起身,随即瞧着司徒悠远惊恐地说:“皇上,请容许臣妾过去靓景轩一瞧。”
太后也反应过来,将灏琰交给了嬷嬷。司徒悠远冷着脸,寒声说:“不必了,朕亲自去瞧瞧!”语毕,起了身,大步向外走去。
太后张口欲言,已经来不及。彩霞愣了一下,也小跑着,追上了司徒悠远而去。
众妃嫔由起始的惊惶也沉静下来,絮絮叨叨,窃窃私语起来。
灵雎蹙眉,起身说:“太后,清宁也想过去看看。”太后微哼一声,没有阻止。灵雎起身,也向外面走去。
才走了一会儿,刚出了鹿台,玉贵妃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本宫也想知道,凭着杜才人那智商,这会儿还能出什么妖蛾子!”
灵雎没有搭理她,玉贵妃真是将门之后,居然那么快就追了上来。
靓景轩外,已经有御林军层层把守。灵雎瞧过去,再没了熟悉的面孔。那一次断了索桥后,令狐虚也与那些御林军一起牺牲了。
灵雎心底止不住地泛酸,这一年多来,死了那么多人。很多事情,也都跟着发生了变化。
进入靓景轩后,里面隐隐传来了哭泣声,想来是白露无疑了。
灵雎和玉贵妃同时跨过门槛,走进一看,就看到白露跌伏在地上,哭得那叫伤心。在她身边,桂兰嘴角溢血,早已经死去多时。
白露挣扎着,要去拉扯司徒悠远的龙袍,嘴里不住地说:“皇上,嫔妾没有杀她!皇上,您要相信嫔妾啊!”
彩霞也跪着说:“皇上明察秋毫,此事臣妾也相信,必是另有隐情,杜才人不会杀人。”
没司徒悠远抿唇,冷冷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人。
玉贵妃嗤笑一声说:“不会杀人?那人怎会死在靓景轩?”眼神一瞧,玉贵妃冷笑着说:“本宫瞧着,那宫婢手臂上的伤口,应该就是杜才人划伤的吧?”
灵雎看过去,玉贵妃还真是眼尖,桂兰的衣袖稍微撩起,露出的手臂上满满的划痕,真是怵目惊心!
汩汩的鲜血还不时的,从那些伤口溢出。看起来,白露一定是在伤口上,洒下了什么药粉,看得出,白露还真是狠毒。
想起之前凝雪给她出的主意,用银针刺人,就和还珠格格里面那些个容嬷嬷桂嬷嬷一个德性!
司徒悠远面色更加阴沉,看向跪在一旁的太监沉声说:“朕问你,你瞧见了什么?”
太监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低着头说:“回皇上,奴才晚上给杜才人送晚膳的时候,听到屋里传来惨叫声和求饶声,奴才上前一看-――”他害怕的瞧了一眼白露,哆嗦着继续说:“奴才看到,杜才人她――正在殴打这个宫婢。还有-――下手狠辣,杜小主,不是奴才的错,奴才只是说实话呀!”
“放肆!”白露指着太监吼道:“你居然敢污蔑-――皇上!”白露转向司徒悠远说:“臣妾没有,是他血口喷人!”
太监闻言更是吓得浑身颤抖,怯懦地说:“杜小主,你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实话实说啊!”
彩霞拉住白露说:“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快说,皇上会给你做主的!”
白露气得浑身颤抖说:“不是我杀了她!真的不是!她来了靓景轩后,对我越发不尊重,还时不时对我大呼小叫。我气不过,就给了她几耳光,她还手,我随便拿了钗子,划了她几下,她来推我,我还了她一下,她就忽然死了!”
那太监闻言忽然抬头说:“杜小主你怎么颠倒黑白呢?奴才明明瞧见了,是你对这个宫婢拳打脚踢,你是主子,打奴婢,谁敢还手?”
034 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