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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我真诚向宇悠反省,以后不再冲动行事,具体情况都还不知道,我不管不顾直接冲出来,不仅会让岳叔叔他们担心,关键……还什么忙都帮不上。”
  “嗯,我不往前开了,回去就跟叔叔阿姨们认错。”
  “这就对了,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面对。”小团子老气横秋,随即灵巧地爬到副驾驶座来,又摸了她一下。
  祁筠用力抱紧他,同时汲取到了足以战胜恐惧的力量。
  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外乎是阴影压倒了理智,让她瞬间崩溃,不受控制地、无法再忍受一次熟悉的人——用同一种的方式离去。
  冷静一回来,对四周的黑暗无边的恐惧,也跟着回来了。
  只不过,远远没有过去那么强烈,有陆宇悠在身边,祁筠突兀地找回了久违的勇气。
  “回去之前,我先给你爸爸打个电话看看。”
  说着,傻了吧唧忘了电话确认的她拿出手机,播出那个号码。
  等待了几十秒,对面没有接通。
  “我们应该相信他,他——会提前知道的,对吗?”
  祁筠看向小团子,心脏莫名快速跳动起来。
  问完她就狠咬舌头,暗骂自己神经质,难道还期待在一个孩子这里发现什么吗?
  小团子看她的眼神很平静。
  一直以来,祁筠就觉得陆宇悠不是普通的小朋友,在他身上,找不到同龄人常见的天真稚嫩。
  这孩子的眼睛平静如清泉,眼尾微微上挑,细看下来,是有些像“祁筠”。
  有时会感觉他双眼懵懵懂懂,有时却会恍惚认为,这个孩子知道得很多。
  他只是不说。
  “嗯。”
  “……是吗。”
  祁筠提起的心落下了,也不知为何,她相信他,所以整个人像失了力般放松下来。
  “那就好,等雨稍微小一点,我们就回去……”
  跟剧组的人报完平安后,她的背全部贴上椅子,呆呆望着前方模糊不清的雨幕。
  小团子坐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捏着她的手指,这才让她的指甲不再虐待掌心。
  雨下得越来越大。
  祁筠失去聚焦的瞳孔突然微缩,一下子抱着小团子坐直。
  她依稀听到了点怪声,之前雨声太大没有注意,如今回神后,总算确定了真有不对。
  视线定定往侧窗看,祁筠顶着细碎成一片片白雾的视野,居然有了点意外发现。
  那里真有声音!
  “救……”
  虚弱的声音分不清男女,几乎被雨声盖过,从颜色惨淡的树林间传来。
  这里刚好在半山腰,旁边临着另一座小山,没记错的话,路旁边是个布满树丛的斜坡,到最底下去,有一条从瀑布谷底顺延下来的小河。
  祁筠匆匆做了一番计算,看一眼自己脚上穿的鞋,便立即打电话联系上120,告诉他们自己现在的大概位置。
  车后座甩了件不知是谁的外套,祁筠把外套披在头上,打开手机的电筒,拉开车门:“宇悠,你就在这里别动,好像有人受伤了,我下去看看情况。”
  “有危险!”小团子睁大眼。
  “顶多感冒加小划伤,我穿的平底鞋,这一段的坡不陡,小心点没事,我知道量力而行。”
  祁筠冷静道:“我要去确定下面的人的伤势,不重必须把他背上来,背不动,或者伤势重也要给他挡雨,救援队一时半会到不了,这么半天淋雨也要淋死人。”
  “不知道是不是你爸爸,不是也不能不管,你别乱跑,我就不用额外担心你!”
  她用最快语速解释完,就义无反顾地摔门下车,没入大雨中。
  靠着电筒的光和不算太黑的天,祁筠拉着斜长的树,一步一步下到山道旁的山坡。
  还没找到地方,她就忍不住大喊:
  “陆星宇!是不是你!”
  “最好不是……就算不是,听到了也吱个声!”?
  第72章第七十二章你猜?
  不断被雨水敲打的泥地很泞,祁筠走得十分缓慢,就怕一不小心会滑倒。
  她又听到了自己心脏飞快碰撞的声音,明知道那么倒霉的可能性很小,却还是控制不住产生多余的假设。
  ——万一那谁就是这么倒霉呢?不是说物极必反万物守恒,他得意久了顺利多了,说不准就要倒霉一下……
  ——但宇悠又说了,他爸爸会提前知道的。
  那她还是要相信陆先生能未卜先知。
  山坡没下多久,毕竟路边能听到模糊声音的距离,也不会太远。
  祁筠全身早已经湿透,手掌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划破,可她一时也没感觉到凉和痛。
  “陆……不,下面的人!你在哪里?听得到的话,再发点声音出来!”
  树林里视野尤其黑,与夜晚无异。电筒的光左右晃荡,终于在某一刻停顿下来,锁定了一个方向。
  祁筠大喜,连忙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光顺势照到一块大石头背后,那里确实有一道蜷缩的人影。
  她一鼓作气跨过去:“没事了,我已经报了警,你……”
  “……”
  一大块从树顶倾泻而下的雨水,猛地打中了祁筠披头上的外套,险些让她身子一踉跄。
  那时她才后知后觉感到冷,真是由内到外,全都冷透了。
  看不清这人的脸,因为大半都是雨冲不掉的血污和疤痕,只知道是个女人。
  她穿着裙子,这裙子当然也已经破烂不成样子了,被划得破破烂烂,不过颜色依然红得烧眼。
  祁筠的神色也就在此刻变了。
  许多想法瞬间在脑中奔腾,撕扯缠绕出最难以想象的一条线,并且,大概不是她想多。
  “……苗蓉宁?”
  这个名字从她口中倾吐而出,宛如重音划破雨幕。
  没错,就是苗蓉宁。
  是说了载着苗蓉宁的车上山时遇到滑坡,情况不明,如果真的出了事,苗蓉宁落得如此狼狈,也完全合理。
  可祁筠想到了那天,她换上的自己不喜欢的紫色衣裙,再一看女人身上的红色,一个可能呼之欲出。
  “苗蓉宁。”她听到自己几乎要散了的低语,“你还活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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