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愈发危急,在路至铮离开后,萧远肃不得不和路戎兵分两路,才勉强脱身。
山下,苏云烟等的焦急,远远看见路至铮扛着一个孩子回来,她马上就跑了过去。
“不是让你找人吗,你抗的这是……谁……”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当看清路至铮肩上抗的人是谁后,她顿时瞪大了眼睛,“竟然是他!”
“怎么,你原来以为是谁?”路至铮微微喘着气。
这又和前世有所出入了,苏云烟很烦躁。
前世被太子带走藏起来的明明是西北王的近身侍从,可怎么路至铮带回来的却是西北王的儿子?
……问题是这位小世子知道他爹干的那些腌臜事吗?
然而苏云烟还未踌躇够,萧远肃和路戎就回来了。
“走,快走!”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见萧远肃安然无恙回来,郑阔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下来。
五人坐上马车,快马加鞭返程。
苏云烟趁其余四人不休息,悄悄将那些信塞进了贺翎的衣袖里。
而后假装不经意碰了下他,看向路至铮,疑惑道:“你干嘛要打晕他,多久能醒啊?”
说起这个路至铮就来气,“这小子刚一出山庄就大喊大叫,生怕太子的人追不上来似的,没办法,我只能把他打晕。”
其余四人:“……”
“太子蛊惑人心还是很有一套的。”萧远肃不禁感叹。
苏云烟这会儿变得很沉默,她需要把所有线索和证据穿插在一起,好让它们能合情合理的出现在皇帝面前。
至于贺翎,她也有办法撬出实话。
快到城门口时,贺翎醒了。
他眨巴着眼睛,在几个陌生人的注视下,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路至铮好歹见识过,眼下也算是有经验。
只见他随手捏起一块点心,直接塞进了贺翎嘴里,“再哭就噎死你。”
一整块茯苓糕入口,结结实实堵住了贺翎嘴,他下意识吞咽,还真的被噎住了。
最后还是郑阔看不下去,忙倒了杯水给他。
“唔唔……”
郑阔盲猜他是想说谢谢,确认他不会噎死后,便开始威胁他,“谢就不用了,但你要是不配合我们,小心路小将军真的会让你做第一个被噎死的世子。”
一旁的路至铮无表示很无语,他的名声岂是能谁便污蔑的?
不管如何,贺翎反正是被吓到了,连连点头,“我配合,我配合!”
闻言,路至铮黑脸,苏云烟却拍了拍他的肩,嫣然一笑,“夫君果然威名远扬。”
路至铮:“……”
既然人证物证都有了,他们也没必要再把自己牵扯进去。
在苏云烟的提议下,最后贺翎自己带着信件进宫,临走前,她把从密室里找到了令牌交给贺翎,又在他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
然后他们就各自回府等着消息,一切就看贺翎的了。
贺翎随身带着西北王府的玉佩,加之西北王造反一事,他进宫是很容易的。
而皇帝听说他只身一人求见,思索了片刻,就传召他来了太乾殿。
太子先是收到白雀山庄被闯的消息,后又听说了西北王世子进宫,当即就叫来陈大学士和苏相一起商量对策。
可皇帝的口谕来的比他们都快,陈大学士和苏相无奈,只得跟着太子一起进宫。
见他们两个一起来,皇帝并并不觉得讶异。
他反而特别平静的让贺翎把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你刚刚告诉朕的话,再说一遍给他们听。”
贺翎自太子进来后便一直没敢转头,此时说话也不敢太大声。
但太乾殿内只有他们五个人,声音再小,也足够所有人听清了。
他说的很乱,可从头到尾传达的意思却很明白,路呈没有联合西北王一起造反,西北王甚至压根就没想过造反,这一切都是太子的奸计。
原来早在一年前,太子就设下圈套,在西北王身边安插了一个自己人,时不时挑拨离间,让西北王误以为皇帝有削藩的打算。
第179章第一百七十九章一搏
而这次决意起兵,也是因为太子故意派人刺杀他,然后再嫁祸给皇帝,他信以为真,这才想拼死一搏,谋求生路。
贺翎说完,人已经抖成筛糠了。
殿内寂寥无声,每个人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太子额角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发,可皇帝依旧面无表情,他揣度不出皇帝的心思,更加心慌意乱。
片刻后,皇帝才挥手让贺翎起来,“你先出去,让盛怀誉带你到后殿休息。”
贺翎闻言赶忙谢恩,迫不及待退了出去。
见状,苏相和陈大学士都捏了把冷汗。
“孽障,还不跪下!”
皇帝突然猛拍桌子,太子直接跪下,连忙为自己辩解,“儿臣冤枉,求父皇明鉴!”
“你冤枉?看看你干的好事!”
皇帝抄起桌上的信,一把甩在太子脸上。
信封虽旧,但边角仍然锋利,太子没敢躲闪,以致右脸被划破了一道。
伤口不深,可火辣辣的疼却格外清晰,太子如鲠在喉。
光看信封就知道这是他策反西北王时写的信,他当初写了许多,让宋恪每隔几天送一封过去。
而苏云烟正是因为知道他写的多,才会想到用这些信当证据。
其实只要太子忍忍性子,打开信看看,便能立即发现信的笔迹被人动过手脚。
可是他没有,正如苏云烟料想的那样,他见皇帝震怒,便坚信自己已经暴露。
殊不知那信里的内容根本不足以叫皇帝生气,皇帝生气的真正原因是苏云烟把信的内容改成了太子自己计划篡位。
皇帝不仅是帝王,他也是人父,自己儿子意图篡位,显然比藩王谋逆更让他怒不可遏。
太子放弃了辩解,顺理成章被皇帝训斥了一顿,“朕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朕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立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当太子!”
第18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