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躺在养心殿的床上,看着桌子上跳动的红烛。香炉蔓延着香气,那种淡淡的香气,和安德身上的一模一样。康熙手里握着镯子,这个镯子是他送给安德的,安德让卫贵人拿来给他让他去陪成妃,他去了,这镯子就一直留在他这里了。
这个镯子上似乎有着安德的笑脸,甜甜的,暖暖的。枕头里还有橘皮的清香,安德说这样有助于康熙的睡眠。康熙翻出枕头下的小盒子,轻轻打开,是一个簪子。这簪子是有一块玉石雕刻制作而成,价值连城,也很好看,就像安德的笑脸一样。
康熙轻轻地抚摸着这个簪子,本想在她生老六的那天送的,结果......康熙苦笑了一下,关上了盒子。满脑子都是安德,睁眼睛是,闭眼睛也是。只是她不来,他也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借口去。相思这种东西,总是蚀骨疼痛的。
梁九功在门外说道:“万岁爷,成妃娘娘要生了”康熙便轻声应道:“走吧”康熙将东西都塞到了枕下,起身离开了养心殿。养心殿有两个门,康熙和安德走了两个不同的门。同一时间,一个进来,一个出去了。
见安德来了,守着门的宫女忙矮身施礼请安道:“德嫔娘娘吉祥”。安德点点头,低声问道:“万岁爷在吗?”宫女低着头答道:“万岁爷去成妃娘娘那里了”安德心里不免失落,但还是淡淡地说:“哦,不要告诉他本宫来过”
安德让宫女下去了,想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安德进去看看,这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霸道,又幼稚。安德轻轻地抚摸着墙上的画像,是卫贵人。画的这么精心,想必是用了很多的心思吧。安德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是啊,卫如良那么美丽出众,身有异香,怎么会不把自己比下去呢?安德跪在地上,大声的哭了很久很久。她那么爱他,他又回报了自己什么?安德趴在地上,眼泪一直一直的流着。她站了起来,拿下自己头上的金钗,这是康熙在第一次临幸她的时候送给她的,那次,他许了她一生。
安德把金钗刺进了自己的肩膀里,她要永远记得,今日,他给予她的痛苦是什么滋味。安德拔出了金钗,丢到了地上。安德忍着痛,不曾出声。她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回了永乐宫。
而随后,郭贵人就来了,看到了金钗,她是认得的。拿起金钗,划花了墙上卫贵人的画像。折折了金钗,丢在了书案之上。郭贵人笑了一下,她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到,她却是看到了安德出去。
一大清早的,康熙就怒气冲冲地来了永乐宫。康熙大声地喊着:“乌雅安德,给朕滚出来”安德诧异地问道:“万岁爷这是干什么?”安德走了过来,退了所有的下人。
康熙捏着安德脸颊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恶毒?啪”康熙一巴掌甩了过去,安德站在那里,瞪着他。他把画像金钗丢在她的脚下,她俯身捡了起来。
安德淡淡地说:“我没有做过”安德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康熙面前。“啪”康熙推开安德的手,茶杯在地上摔成了几半。
安德苦笑着问道:“既然不信臣妾您又来这里做什么?”康熙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朕一个解释吗?”康熙扼住了安德的手腕,死死的。安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仍是淡淡地说着:“臣妾没有做过!没有!”
康熙怒火中烧地吼道:“这金钗是朕送给你的信物,上边刻着朕的名字玄烨,朕说过它就如同朕一般陪在你身边,你毁了画像,真可以当做因为你嫉妒,至少这样可以理解为你是在乎朕的,那么两半的金钗呢?”
安德看着康熙的眼睛,冷冷地应道:“最后一次!臣妾没有做过!臣妾只是把金钗留在了那里,它是完好的,不是臣妾做的!”安德的眼眶红红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她昨晚是彻夜未眠,忧思难过。
安德身上的伤还在痛着,被康熙这么扯来扯去的,怕是伤口更加的难好了。可是现在最疼的还是自己的心。这么多年,这么许久。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他和她,难道竟然连这么点的信任都没有吗?安德不能相信,真的不能。
康熙有点颓废,更多的是心痛。康熙说:“你真是无可救药!朕对你的好,这一次,被你用尽了,乌雅安德,朕再也不想见到你!”康熙松开了她的手,抓起桌子上的两半金钗。这一次,走得更加决绝,似乎真的永远不会回头了。
73.断钗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