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没有为难你吧?”常宁一大早就出现在乾清宫,安德又惊又喜。
“没有”安德摇摇头,笑着说道。
“那就好,我和老祖宗商量过了,老祖宗说你必须和我回恭亲王府,婚期才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安德想离开皇宫,她实实在在的不喜欢这里。可是她不想住到恭亲王府去。这不同于自己去裕亲王府为婢,自己毕竟是和恭亲王有了婚约,尽管自己不想被安排,可是迫于阿玛额娘的安危,她也只能接受了。她没有过门,就住到了常宁的家里,这总是不好看的一件事情。
“不知道”看到常宁一脸的无辜,她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
“最后期限是哪天呢?”
“三日之后”
“哦”安德点点头,看看常宁,没有说什么,她该去服侍康熙起床早朝了。
“万岁爷有旨,打今个儿起,你就被调到慈宁宫侍候太皇太后了。”梁九功拦住了安德,传达了旨意。
“是”安德猜不透康熙到底意欲何为,她也不想去猜测这些。
“怎么了?”常宁看到梁九功和她说话,她又原路返回了。
“我被调到慈宁宫侍奉太皇太后了”安德说。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
“安德”说着苏摩拉姑就走了过来,带着善意的微笑。
“嬷嬷早”安德欠身施礼。
“我是奉格格的命令来接你去慈宁宫的,一会格格可就该起身了。”
“是”安德看了常宁一眼,跟在苏摩拉姑的身后去了坤宁宫。
安德和苏摩拉姑一同服侍太皇太后更衣洗漱、上头饰上妆,整个过程没人说过一句话。安静的可怕。安德按着之前苏摩拉姑吩咐的给孝庄梳头,她没有发现孝庄一直从镜子里看着她。苏摩拉姑去传膳回来,看到安德已经给孝庄梳好了头发。苏摩拉姑笑笑,安德果然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格格,用膳吧”苏摩拉姑说。
“安德,你早上吃饭了吗?”
“回太皇太后的话,奴婢吃过了”
“哦,吃的什么?”
“粥和馒头”安德回话的时候直视着孝庄的眼睛,这就是安德注定不会仅仅是一个小宫女,盼着二十五岁到了之后出宫嫁给一个好人过着太平日子的宫女。
“哦?和玄烨?”
“和下人一同吃的,奴婢怎么可能和万岁一起吃呢?”
“格格,奴婢去乾清宫的时候万岁爷还没有起来呢”苏摩拉姑说。
“听说你会抚琴?”
“是,奴婢会”
“那弹一曲给哀家听听,苏摩拉姑,你去取琴来”
“是”苏摩拉姑点点头,安德走到了案子那里,焚香等着苏摩拉姑取琴回来。
安德坐了下来,看到香炉的烟袅袅飘了过来。安德把手指放到了琴弦上,想了一下,挑了一支曲子。轻轻拨动琴弦,旋律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孝庄很认真的打量着安德。不能否认,这女子美丽、安静、高贵、优雅,少有女子可敌其这份气质。本是一身媚骨,却透着倔强不屈。
安德眉宇之间的淡淡忧伤,嘴角轻轻浅浅的笑意将它似乎都隐藏起来了,却不能挥去这份悲伤。她不爱慕虚荣,不爱勾心斗角,不惮于皇权,有自己的想法,却又对命运的安排无可奈何。很像自己年轻的时候的样子。孝庄不觉得笑了一下。
“陪哀家去佟贵妃那里一趟吧”
“是”安德起身,扶着孝庄出了慈宁宫。
“今天多大了?”
“十六岁”
“十六?好年纪啊。”
“太皇太后也并不算老”
“哀家?哀家不行了,要是说当年呢,哀家还是不把任何妃子放在眼里的。”
“呃,对不起,奴婢那日不该说那样的话”
“哀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宫规森严,哀家才不得不罚你”
“奴婢明白”
“世人多传是皇太极皇上抢了多尔衮的皇位,抢了他心爱的女人,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哀家认识多尔衮是在嫁给皇太极皇上之后,哀家后来答应嫁给多尔衮也完全是为了福临,哀家和多尔衮之间不存在爱情。安德,哀家年轻丧父,中年丧子,玄烨就是我唯一的希望,哀家真的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发生。哀家知道你不愿意被安排,所以哀家不为难你,你和常宁德婚事哀家可以取消,但哀家有一个条件。”
“您请说”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成为玄烨的女人,哀家要你用你以后第一个孩子一生的幸福发誓,你不会。”
“孩子是无辜的,奴婢可以发毒誓,只是这誓言......”安德脸色变得很苍白,孝庄却没有任何改变心意的意思。
“你既然不打算留在玄烨的身边,你还怕什么?”
“是,奴婢乌雅安德对天发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成为康熙皇帝的女人,如有违背誓言,奴婢乌雅安德的第一个孩子一生都不会幸福。”安德的眼泪划过了脸颊,这一切,康熙在暗处都看在了眼里。他苦笑了一下,看来孝庄是真的不会让他娶安德了。看着安德那么的难过,他更加的难过,这样的誓言未免太恶毒了一点。
“委屈你了,安德”
“奴婢可以先回去么?”
“去吧”
“谢主子恩典”安德起身。跑开了,眼泪肆意的流淌着。安德跑到了湖边,坐在了那里,掩着脸哭泣着。她是很委屈,她也很害怕,没有来由的害怕着。
19.恶毒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