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我知道了星火几乎在和每一个团里的女性有暧昧的交往，我已经想不起当时的心情。“男人不都这样么？”唯一记得的就是这句话。当时哭了么？还是只是像现在有点郁结的心情，眼里却是干干的？心情又开始复杂起来，什么东西在心里纠缠着。
　　干完第二罐之后，我的心情重新平静下来，酒意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双手反撑着身体，看着月亮放空了思绪。不由自主哼起那首熟悉的旋律，伸直双脚，脚掌慢慢互相搓着取暖。喝酒喝到头脑和背上发热，脚却依然冰凉，真他妈蛋疼。直到我听见身后的走廊有些奇怪的异响。
　　借着酒意头也懒得回开口道：“喂，那边的谁，监视也好，路过也好，陪我喝酒吧，绝对是你没见过的东西哦，机会只有一次。”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发现被监视过，大概是土方派的人。他并不那么信任我，我也的确挺可疑的。他把那句“我会看着你的”贯彻得十分彻底。
　　话音刚落，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
　　“还真是老实的人呢。不怕完不成土方先生的任务么？”
　　我打开第三罐酒，送到嘴边。正要喝，一个极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响起：“不是土方先生派我来的。”
　　本来就眯起的眼睛索性闭上。
　　算了，谁都可以，只要能安静的陪我喝酒。我强迫自己不要想起多余的事情，不过心里还是升起一股烦躁感。
　　“喂，不去跟着找女人么？”
　　“我不太习惯那种场合。”
　　我重新睁开眼仰视着躲藏在浮云背后不太圆的月亮，不自觉发出一丝冷笑，懒得想懒得问，顺手把酒递给已经在我旁边坐下的斋藤：“外国的东西，叫BEER，试试么？”
　　他犹豫了一会，把手从衣服领口里伸出来，接过去把酒罐子像是选媳妇儿一样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浅浅的抿了一口。
　　我很好奇第一次喝啤酒的人是什么反应，于是眯着眼睛看着他。果不其然，他明显被啤酒的味道刺激得不轻。愁眉苦脸的努力吞下之后把酒还给了我：“什么东西？好苦。”
　　“是啊，好苦。”我接过罐子喝了一口，继续看着月亮苦笑道：“不过这味道，会上瘾的。”
　　气氛安静得出奇。偶尔有冰凉的风吹过，吹痛脸颊。搓了搓有些干的脸颊，我又想起了和芹泽在一起喝酒的日子，不怀念，却熟悉。
　　“对不起，关于芹。。。”
　　听见斋藤的话，我的心里怒意直冲上来，在心里想到之前我的身体已经行动起来。我左手狠狠一掌推在他胸口上，他悴不及防重重的倒在地板上。右边的手通过刀刃传来了他脉搏节奏的跳动。
　　“不要再提那天的事情。”我眯着眼直视他的双眼。不能确定自己的表情，但是我确定我的杀意：“不然我会杀了你。”
　　大概他没想到我反应如此激烈，说实话我都没想到那股杀意是如何而生。瞬间，他眼里闪过一些慌乱但随即恢复一片如镜般的宁静，同样回视着我。
　　一阵凉风吹过，看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那股杀意如同不知如何而生一样莫名消失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无聊，收起刀，搓着有些晕的额头，坐回原来的地方。
　　他也坐了起来，看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又灌了一大口酒，再次把罐子递给他。好像是在下决心，他对着罐子发了会呆，之后学我一口气灌了一大口，然后艰难的吞了下去。
　　就这样交换着不一会最后两个啤酒罐子也空了。
　　“不管多喜欢，喝多少次，这味道也还是觉得好苦。”我舔了舔残留在嘴唇上的啤酒的味道忍不住又感叹道。准备起身捡瓶子回房，虽然那时候已经有很多西方的舶来品，不过这种东西还是越少人看见越好。
　　突然，肩膀被抓住，眼前一片黑暗，一种熟悉的温热柔软的感觉从嘴唇传来……
　　酒精让我的反应有些呆滞，一些画面在脑海里胡乱的闪现，心跳漏了半拍。
　　半晌，嘴唇的触感消失，下意识用手捂着嘴，看着面前拉远了一点距离的脸，他微低着头，目光有些游移。
　　“我，对不起，我……”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惊落了一些屋檐上挂着的不太稳固的积雪。对对面人的脸上的出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我迅速起身，用震得有些发麻的手捡起地上的空罐子径直回屋去。
　　收拾好空罐子，躺在自己的榻上，不禁感叹，老子的脚怎么还是那么冷。一边心怀抱怨一边被酒意逼迫睡了过去。
　　他早就知道我是女人了吧？
　　春风卷走了冬雪的的阴沉。偶尔跟着原田偷鸡摸狗，偶尔跟着新八吐槽，偶尔和秀在一起聊着天时被总司或平助的目光之刃戳中，偶尔碰见斋藤，不用回避不过也不招呼。平淡的日子流过，转眼已是到新选组后的第二年。
　　冬天的寒冷被春阳化开，樱花盛开，随风摇曳。
　　期间，我和山南先生谈过一些话。土方和山南先生的意见总是相左，土方的铁腕手段的确让充满各种龙蛇混杂的浪士的新选组成为一只正规化的有强大战斗力的组织。他忠于信念的忠于近藤的武士道精神也值得钦佩，但是他的政治远见却有些偏颇短浅。
　　“山南先生，你真的觉得你适合这里吗？恕我直言，副长和你看到的东西完全不同。他选择让新选组逆风而行，而你可以顺着风走的更远。”说这样的话我并不担心山南先生会怀疑我什么，更不用担心他会对别人说起，对于幕府的顽固与腐旧，山南先生也净是失望。
　　“的确如此。”山南先生跪坐在我旁边，双手交叉放进袖子，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望着晴空：“可是，在这里我还有许多没做完的事。”
　　“山南先生也真是笨蛋呢。”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我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句话。山南先生对于新选组或者说对于近藤的感情，已经让他被束缚住。
　　我叹出一口气，微笑转头看到山南先生也用同样微笑着看着我：“松本君，你不也是么。”
　　看着晴空，微风吹过，吹起樱瓣飘落，这风从哪里来的呢？
　　“源先生说对了啊。”
　　“嗯？”我看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的山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