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和芹泽的关系,不是爱慕,不是喜欢,也许连好感都谈不上,我和他好像没有任何关系。像照镜子一样,看到镜子里的人并不会有任何感觉,可是却是那么理所应当的。突然有一天照镜子的时候再也找不到那个镜子里的人,这就是芹泽死后我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清晨依然练习,只是地点变成了自己屋子的门口。依然巡逻,只要偶尔遇到混混或者非法浪士我会忍不住冲在前面。得了不少救,也受了不少伤。
闲暇养伤的日子,坐在以前芹泽坐的对面自斟自饮。
时间毫不理会我的胡作非为,依旧悄然前行着。转眼已是初冬……
晚上吃饭的时候和原田争执起来,什么原因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抑制不住暴躁的情绪一拳挥在原田眼眶上,我的左脸也狠狠的挨了原田一拳,斋藤冲过来一拳挥在原田脸上。刹时,席间乱成一团。其他人纷纷起身拉开我们三人,之后就是一片混乱。那顿饭谁都没吃好。最后被土方暴喝一顿。结果当然没有切腹,只是三个人全部关在一个小房间,被关了三天。
这三天刀被没收,屋子里除了四面墙什么都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第一天的时候被关在小屋子,我屈膝坐在角落,心里却焦躁不已却无处发泄。
第二天慢慢平静下来。静思了一天,找到了些焦躁的原因。对于不能如愿的事情,总是习惯性的迁怒于人,那是芹泽对无法排遣的情绪的宣泄。看清了这些,我有一种芹泽还没死,而我也不能算活着的感觉。
“这个世界有真正活着才能看见的东西。”耳边突然响起芹泽的那句话。
我渐渐回望芹泽死后这段时间,想起自己的幼稚行为,一定给大家带去不少苦恼,只是大家一个字都没说而已。芹泽死后,秀,山南先生,甚至近藤都来找我谈过话。我虽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是现在想起,说的什么并不重要,大家都还把我当成队友和同志,所以才允许我任性撒野。想起前段时间因为我胡乱冲入浪士中间,为了保护我而受伤的平助,我甚至连道谢都没有过。心里的阴云似乎被风吹动,开始急速的翻滚着,越想越觉得大家没有把我赶出组去,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越想心里越是自责,阴云似乎散开同时有什么明朗起来……
半夜坐在地板上,看着被我连累关禁闭的原田我决定了……
禁闭室第三天一大清早,我端正的跪到原田面前,看着他迷瞪瞪醒来被旁边的我吓得低嚎一声:“啊?!你干什么?”
没回答他我伏下身子,发自内心的对他几乎是吼出的一句话:“原田先生!对不起!”
原田的表情十分怪异,一会皱眉,一会歪嘴,一会瞪眼,整张脸像是在抽筋一样。我依旧端正的跪着。
半晌才反应过来的原田挠着头,反倒还不好意思了连忙嘿嘿的笑着:“没,没关系,男人不打一架成了不朋友。”说完一手搭在我肩上一屁股坐在我旁边:“起来起来,这样搞挺不好意思的。”
看着挂着熊猫眼的善良的原田,终于积蓄了好久的情绪,好久的眼泪决堤而出。原田一愣,以为自己把我弄哭了,手忙脚乱间使出浑身解数,又蹦又跳,最后把衣服一敞使出杀手锏,露出了切腹的刀疤。看着手足无措的原田,我又哭又笑哭笑不得。
芹泽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心里却依然有另一个解不开的结。
终于从禁闭房出来,在食堂里吃午饭时,我坐在位置上,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提起一口气,趁着一股劲,我走到门口,端正的跪下尽力俯下身子,使净力气用最大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对不起!因为我的问题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是对不起大家!”说完我把头重重的埋到手背上。
瞬间,热闹的饭堂只剩下鸦雀无声的寂静。
我感到的脸烫得可以炒饭,道歉需要的勇气远比犯错需要的勇气大得多。
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果然我做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原谅的。我微微抬起僵硬的脖子,从视线的夹缝里看向众人。抬头却看见山南先生只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微笑着,眼里比往日多了许多温柔。
“回来了就好。”最先开口的是源先生,温柔的笑着,让我脸更烫了。
“你真觉得对不起就切腹去吧。”这不耐烦的口气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阿岁!”近藤宽厚的声音连忙喝止土方然后招呼我:“过往之事不要再提,进来吃饭吧。”
我咬着嘴唇进屋扭捏着走到平助面前,跪下端正的行礼:“藤堂君,对不起连累您受伤,还有,谢谢!”
平助瞪着眼睛,好像被吓了一跳,也连忙跪起来像复读机一样:“没关系没关系……”
“饶了平助吧,他最受不了这个,会害羞的。”总司在一旁调笑着平助。
“是这样么?实在是对不起。”我忙不好意思的又行礼,平助又开始没关系没关系的慌张的点着头还礼。
“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快回来吃饭吧。”新八也在一边对我点点头笑着。
我红着脸再次对平助说了声对不起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坐下,原田从我碗里抢走一筷子菜:“嘛,这个就当做挨了你一拳的补偿了。”
看着笑嘻嘻挂着熊猫眼的原田,忍不住再次眼眶湿润起来。对着食物我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吃完饭,来到那颗枯树下,望着晴朗的蔚蓝天空和漂浮在上的丝丝缕缕的云,左手摸向腰间的配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芹泽先生,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只有真正活着才看得到。你看着吧,所幸我遇到的是这样一群人。”
初樱寒春山南篇第一章莫名其妙的武斗
因为8月18的行动,新选组有了些名声,不断有人加入,对面被征用的前川宅邸也几乎住满,所以芹泽的死到我引起的风波平息后,吾等平队士响应土方副长斗地主的号召,独占的房间被充公了,试卫馆众人除了三位“高管”加上松原和总司都被安排到了我和芹泽以前的房间。就这样我又回到解放前过集体生活的日子。好在应我强烈要求,成功占据了屋子的角落。比起四面都睡满男人只有两面有男人稍微让我舒服些。
第4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