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的做法吗？”新见看着面前的刀似乎知道了难逃一死平静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的做法。”土方轻描淡写的回答。
　　“近藤知道吗？”
　　“等他从大阪回来就会通知他。”
　　“用这种方式，即使让精忠浪士组暂时团结，但迟早也会招致灭亡。”
　　土方不以为意的纠正道：“不，是壬生浪士组”
　　“山南，难道你也赞同？”
　　“我在近藤先生身上下了赌注，统一浪士组，让他登上顶位。这就是我的愿望。为达目的我什么都可以做。”山南先生依旧是那抹微笑，眼神里却有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松本，你不是芹泽先生的手下吗？”
　　“我和芹泽先生的关系并不是上司和手下。”
　　土方最后问新见：“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芹泽先生也是个笨蛋呢，”边说新见边解开衣服：“我之后就是他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话说回来，土方，你制定的法度还真是便利的工具啊。”新见突然暂停了下动作看着我和山南先生：“你们也小心别被人抓住把柄，山南，松本。”
　　他敞开衣服露出腹部，刀已经对准了左腹部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和一声让人彻骨寒心的冷笑：“我先去那个世界等你们。”
　　对面，新见的表情越发狰狞，伴随着刀划过血肉的声音，满地猩红狼藉，我心里没有高兴只有焦躁与失落。
　　一路恍惚我回到房间。芹泽表情狰狞坐在黑暗的屋子中间，用酒瓶给自己灌着酒，他这种不加掩饰的表情是我第一次看到。
　　我进屋径直跪坐在他对面：“新见死了，你可以离开了吧？”
　　没有月光，屋子内外一片让人不安的安静与黑暗。
　　“哼，新见死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却低沉压抑得可怕。
　　“新见死了，你可以离开了吗？”
　　酒桌被踢开撞到墙上和酒瓶七零八落的落地声巨大到让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一股强大的力量提起我让我双膝离地，领口被紧紧抓着，我不得不抬头对视在黑暗中也清晰无比的他怒火燃烧的眼神，除了暴怒的杀气还有些什么我看不懂的东西。
　　“下次再这样，我会先杀了你。”
　　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能看着他。话音一落，他猛的一把甩开我径直离开。
　　我捂着撞到墙壁而疼痛难忍的左手，下次？还有下次吗……
　　乱时之樱终飘散第二十章雨中的脸
　　九月十八日中午，因为抵抗长州有功，近藤面无表情的从会津藩邸带回了壬生浪士组被容保公亲手题字赐名新选组的好消息和奖赏，为此他决定晚上在酒屋办庆功酒宴。得到了肯定的近藤并没有兴奋，反而比往日的严肃里更多了些阴沉。
　　芹泽又扬起嘴角一个人提前离席。四周众人的热闹讨论我懒得去听，只是低头端坐在，一些情绪堵在心里奔波汹涌，无法言明无法排遣。
　　当夜，酒屋，人声嘈杂的宴会上。
　　近藤低头不语，看不清表情却能看见他因为紧咬牙关而鼓起的两腮和青筋暴露的额头，他端坐的跪坐着，两手拳头因紧握而显出青白的颜色。
　　他旁边芹泽闭着眼一个劲的给自己灌酒，早已满脸通红。
　　我用余光看到土方和山南先生对视一眼，随后土方调整表情摆出一张谄媚的假面走到芹泽面前，开始奉承着给芹泽敬酒。近藤略微转头看着这场景，咬紧牙关眉头紧锁，无可奈何的纠结情绪如同他此刻的脸。我不知道土方和山南先生是怎么劝说近藤的，但是看样子近藤也同意了今天的行动，只能肯定这之中必然有来自会津的压力。
　　土方依旧装出笑脸奉承着芹泽，我却只听到芹泽说了一句，“喝得越多，我的刀就越锋利。”之后土方收起表情礼貌的退下了。
　　喧闹的宴会继续着，大部分的人并不知道这底下酝酿的阴谋，依旧喝着唱着闹着笑着。有几个人，各怀各的心事。从过去到现在我开始知道这是我该做的，可是我还在犹豫，内心的焦躁从未平息。
　　酒过三巡，时值半夜。芹泽起身对他的手下平山等人招呼道：“回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着我，眼神平静，扬起一边嘴角，那是他一惯的表情。像是笑，底下却有太多耐人寻味的东西。
　　我对不上那双眼睛，只得低下头，对于应该做的事，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穿过嘈杂的闹声，耳中飘进一声清晰可闻的轻声叹息，里面有些无可奈何有些释然。芹泽不再看着我，转身出门没回头，只丢下一句话：“你今天晚上别回来，今天晚上我不想被打扰。”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紧闭上因酒精而难以睁开的眼睛点了点头。
　　人声依旧嘈杂……
　　芹泽出门片刻后，对面的土方和表情阴沉的山南先生对视一眼，随后两人起身分别在原田和总司身边耳语几句。原田和总司立马正色，放下碗筷，四人悄悄的不告而辞。
　　空气中有些异样，我微转头看向右手边的端着酒停止了动作的斋藤。他好像看懂了什么，眼神净是挣扎，犹豫，最后他仰头一口干了碗里的酒。
　　看见斋藤拿起刀站起身，我先一步挡在了房门前，待和他面对面间，上前一步左手一把按住他的刀。我盯着他有些诧异闪过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今晚，不要去打扰芹泽先生。”与此同时，我的右手摸到了刀柄。如果他今天执意要去，我会毫不犹豫和他拔刀相向，虽然我并不认为我能完好无损的接住他一招以上。但是今天，我不希望芹泽被任何事情打扰。
　　芹泽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这就是我逃避到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
　　斋藤的惊诧只是片刻便恢复了往日的冰冷，随后多了些犹豫。和我对视片刻，他闭上眼头转向一边，回到位置坐了下来，双拳紧握。
　　我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一碗接一碗的喝着酒，却依旧不能派遣愁闷。
　　去还是不去。
　　周围的人还在闹着，我脑子却一片空静，只有因酒精而急促跳动的心脏的声音。看来我的觉悟还远远不够啊。自嘲着，低下头眼泪不受控制流下来……
　　去不去反复在脑子的盘旋着。
　　我在地上用酒在地板上写上两个答案，上去，不去。
　　闭上眼睛，像是赌博一样，手放下的瞬间，我有了答案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