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一只手搭上我的肩，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山南先生。看到他关切的目光，我终于能大口呼吸起来。回神再看四周，六名浪士已经悉数被斩杀，其余三人正收起刀朝我走过来。
　　“你干嘛不跑呢？！”原田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没回答，难道要我说我脚软了跑不动？看我吓呆了样子，他们没再问什么。山南先生迅速的帮我收起刀，随后带队回屯所报告这次的情况。
　　快到屯所时，山南先生示意我停下，让新八带队先回去。我站在山南先生背后不明所以。待人都走远后“你来组里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
　　听见这话我有些吃惊。原以为山南先生会因为我太废而生气，抬头却看见山南先生温柔的笑着：“本来一开始我就是希望你不参加巡逻的，但是土方先生那里不好交代。所以……松本君，能拔出刀反抗而不是逃跑，就说明你有活下去的愿望和勇气，记住刚才抵抗时候心里的感觉，你就能活下去。”
　　我还在试图弄明白山南先生的话的时候，山南先生看着我腰间的刀问道：“你的刀没刀刃？”
　　“是的。”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看到今天的场景，这就是以后经常会发生的，而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有些失落，无力，更多的是恐惧。如果不是山南先生及时相救，我肯定难逃一死。
　　“我申请组里给你配把刀以后用真刀做练习吧。”
　　“不，不用了，其实我有刀，只是，是两把短刀。”
　　拒绝山南先生给我配刀的原因一个是组里真的很穷。二来，真刀很重，现在练习用的木刀我挥舞起来都速度太慢，真刀比普通木刀还重一些，挥舞起来根本不流畅。三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芹泽如果不在了我自然也会走，所以这种事情并不会遇到太多次，反正要走了，还不如不欠这份人情。
　　“短刀？”
　　“嗯，也不怎么会用。”
　　“短刀那种东西我也不会。”山南先生面露难色：“不过短刀的优势在于快和灵活，这点你好好想想吧。”
　　“嗯，我会努力的。”我低着头，话是这么说，但是依旧为自己的废而感到无解。
　　山南先生像是察觉了我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慢慢来，还有时间。”说完他走在前面招呼道：“走吧。”
　　回到房间，芹泽不在，我躺在月光洒满的屋子中间。组里也没有使用匕首的人。不对，有一个，虽然不是匕首但也是近身肉搏，松原先生！虽然他平日里也用武士刀，但是他能空手夺白刃也就是说至少他对超近距离的对战是在行的，起码我得了解一些近身作战的基础。
　　因为松原到来之时我已经在芹泽这边住宿而他住在前川家，且巡逻并不在一起，所以我和他的接触并不多。不过因为他和耆三郎是同乡，所以他经常去找耆三郎聊天，而我也经常去给耆三郎“找麻烦”，因此我偶尔也跟他说过几句话。松原忠司这个人性格不拘小节，为人随和有点大大咧咧，热肠子一根筋。我决定去找松原讨教近战的问题。
　　“心静自然，像颗树一样，用枝叶去感受风之势……”
　　次日一大早我便来到八木家对门的前川家毕恭毕敬的等着，松原倒是很热心，只是他说的话如上，待我从日语翻译过来再去理解这些句子里面的意思总归要慢半拍。
　　看我眉头紧锁的呆站在，松原把我邀进前川家的庭院，他脚一前一后站好，手也一前一后做手刀状，只是并没有用力，手指与手掌都保持着微微弯曲的自然状态。
　　这是要和我打？反应过来他已经摆起这要的造型好一会，我连忙摆手道：“不，我不是来过招的，我只是……”
　　“笨蛋！这不是过招，面对敌人且不可惊慌，感受他所发出的气势。”松原一扫往日谦虚的神色突然大喝一声，本来就中气十足他这一嗓子着实吓了我一跳，赶忙正色。
　　“我要开始了。”松原说着间，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用那日跟锁住斋藤一样的动作给扭住手腕锁住了脖子。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松原锁着我问道。
　　“你冲过来抓我……”
　　“笨蛋！”松原又是一声大喝震得我脑子发麻：“无论何时，只要对方有挑衅之意便必须让自己沉着，看着对方的眼睛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再来一次。”
　　松原放开我回到原位，我赶忙站好专心致志的看着他的眼睛学起他的动作。
　　“喝！”
　　松原突然又是一声气势十足的大喝吓得我还没回过神间却又被他冲过来锁住了……
　　就这样被松原不知道叫了多少次笨蛋锁了多少次脖子，连手腕都被捏得通红之后，不管怎么说我便成了他的徒弟。
　　之后的每天跟斋藤练完剑，再跟着松原训练。渐渐的对他突然的大喝习惯之后我偶尔能看清他发动攻势之前那神色的一变，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敏捷不够，看归看见了却从来没躲开过哪怕一次……
　　这就是现实，受伤了会痛，可能还会死，要是还抱着当初玩游戏的心态，我迟早会被乱刀砍死。跳槽，暂时也不想了，因为这条被迫踏上的路，暂时没有多余的选择。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芹泽的“借钱”行为，土方等人变得视若无睹。
　　同年九月十三日.近一个月平静的假象在今天被打破。
　　中午吃过饭，我在住所门前的枯树前按照松原所说的放松静思感受所谓周围微小的变化，芹泽则在屋檐下喝着酒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对我大概看起来应该是很呆的样子发出一声轻笑。
　　这段时间我不止一次的想要劝说芹泽离开。可是每次他都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打断我的话，不让我有任何机会说出来。这让我焦躁异常。他却平静如初。不是表面，内心亦然。跟芹泽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变得奇怪，对于平日产生一些疑问会在看见他的瞬间理所当然的得出答案。而明知道结果却找不到方式去改变，这也让我产生深深的失落、焦躁，只剩焦躁。
　　“芹泽老师，近藤和土方请你去开会，说是重要的事情。”新见看着我在做的事情，发出一声嘲笑，边说边走到芹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