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浓雾弥漫,今天终于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懒洋洋倾下来,暖暖的,若风一来,瞬间感受到寒气逼人。
一个身着一身白衣如雪的倾世之眸的女子和一位其貌不扬的小老百姓一起走进京都最大的酒楼“醉仙居。”这样的两个人走进来,怎么能不惹人注目?能在“醉仙居”吃饭的人不是有钱就是有势。一般人都只能站在门前眺望。
杜老板看到这个女孩子先是肥肉腻成一团,随即又挤出笑脸,毕竟她是这里的老顾客。
而显然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她还是选择在老位置坐下。
“凌儿,你不觉得你每次帮我易容之后,其实都很高调吗?”那个贫民小声的对对面颜如玉的女子说道。
这两个人无疑是水凌灵和独孤陌殇。料他欧阳俊烨也想不到,独孤陌殇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京都晃来晃去。是的,按照水凌灵的话来说就是:比的就是心跳。要是一直躲躲藏藏,肯定会发霉的,所有带他除了走走,反正她对京都的路很熟。一遇到危险,她能第一时间逃跑。虽然不太适合独孤陌殇这种阳光男孩的行事作风。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遇上水凌灵了。
水凌灵只是窃笑,并不说话。她喜欢向四周看看,这样可以观察到很多人,听到很多事。只是她看到了角落里那个穿着风衣的女子,他对那件风衣很熟悉,那是无情剑客舒珊琪特有的,桌子上还有一把剑。她的目光一直在对面那个烂醉如泥却还拼命灌酒的人。
对面那个男子的衣服原是锦衣貂裘,只是又破又烂又脏,失去了它往日的风采。而且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将整个脸都遮住了,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水凌灵猜想他定是哪个落魄的富家公子,这种人她见得多了。只是他很好奇,醉仙居的老板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进来?更奇怪的是舒珊琪竟允许这样的人坐在对面,况且舒珊琪看他的眼神没有一丝要他命的感觉,水凌灵见过舒珊琪想要杀一个人的眼神。
水凌灵很好奇,她把杜老板叫了过来,指了指那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怎么回事?”
杜老板意味深长的长叹一声,“唉……不如你自己去问他吧!”
他并没有多说,这却让水凌灵更想问。杜老板今天的表情一直挺怪异,而且这醉仙居的气氛也不对。难道有什么内情?她决定亲自过去问问,舒珊琪应该不会动她吧?又没有人给钱。
“我过去看看。”水凌灵示意独孤陌殇。
独孤陌殇:“好,小心点!”他虽然不过去,但一直在看着她,一旦有什么危险,他会第一时间冲过去。
她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舒珊琪的跟前。
舒珊琪看到水凌灵过来的那一刻眼睛瞪得很大。
“酒,给我酒。”那个早已深醉的邋遢之人继续旁若无人的喝着酒。
这声音皆是浑浊知音,不过水凌灵听得却极为耳熟,她拦住了他将要斟酒的那只手,她想看看他是谁。
“放开。”他气气愤的说,“我要酒。”
她透过他那蓬松的头发瞄到了他的眼睛,不是什么极其美丽,也不是极其丑陋的眼睛,只是那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的眼睛。
他也看到了她的眼睛,只看了一眼,便立即闪躲,他害怕看到她的眼。水凌灵的眼睛那么媚,他怎么会害怕?
水凌灵不相信,她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但当她撩开他的头发时,她才知道她并没有看错。她的手在颤抖,当然颤抖的还有她的心。
那个男子原本有着一双俊目,只是眼神却无光,看不到一点生气,黑眼圈像是被别人狠揍了一顿,满脸的胡渣,是一个醉倒不能再醉了的人。只是水凌灵却认得他隐藏在蓬头垢面之后的容颜,那张脸她极为熟悉,那是她的哥哥——骆晨阳。
那个男子竟是骆晨阳。
水凌灵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是她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风流倜傥,闲情逸致的哥哥。
她记得他曾经滴酒不沾,最在乎的就是他的仪表,从来不会不修边幅就出门。到底是什么事能令他失魂落魄到如此?
一直在闪躲的骆晨阳被水凌灵逮个正着,他又何须掩饰?他扑在她怀里,痛苦,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水凌灵清楚的记得他的哥哥从来没哭过,她以为他不会哭。更不会像现在这般失声痛哭,相反,一直是她在他的怀里哭鼻子,然后在他怀里静静睡去。
舒珊琪见状,反而舒了一口气,像是心里一块沉重的石头落地。
独孤陌殇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头,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他以为他要伤害她。见到他扑在她怀里哭,反而更加迷惑了。
水凌灵眼里泪花在闪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天大的事才能击垮骆晨阳。“哥哥,怎么了?”
骆晨阳早已泣不成声,话是半句也说不出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舒珊琪也并未嫌弃骆晨阳,相反,她的眼里是疼惜。“骆府被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我无意间路过,去的时候,救出了他和你义父,只是你义父因为被刀砍了很多刀,所以没有抢救过来。其余骆府的人无一幸免。”她的话简单明了。
信息量太大了,水凌灵还没缓过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舒珊琪,她断然不能相信,“胡说。”
舒珊琪:“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一切,可是你看看他,你就该明白的。”
骆晨阳的哭声又加剧了,她感觉到他在抽搐。“这不是真的!”除非她亲眼看到,否则她怎么也不信。
舒珊琪抿了抿嘴唇,“你去看一眼骆府就知道了。”
听到舒珊琪说出,独孤陌殇才知道那个人是骆晨阳。莫非是真的?他和水凌灵搀着骆晨阳一起走向骆府。路上,她走得极慢,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当走到骆府的门前,看到只是一片废墟,骆府真的不存在了。
她轰然倒地。
第80章 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