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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肃秋
  天空中飘着小雨,霏霏,寒意阵阵袭来。已是深秋,树叶渐渐变黄,偶尔的落叶在风雨中摇晃,树叶如何挣扎,都逃不过飘零的宿命,这是它们命中的劫,也是它们的缘,落地之后,化作尘泥,来年可以重生,无论今生是辉煌还是凄凉,都将会成为过去。
  深秋,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萧瑟肃杀,很多人伤秋,或许他们伤的不是这个季节,而是这个季节里惆怅和凄婉的心情。
  水凌灵在竹屋,那个骆晨阳亲近自然的的专属竹屋。她静坐在竹屋的二楼,遥看着小雨蒙蒙中的竹,就算整个世界都颠覆,它们的仍然是仰头叶,它们的身子一直是有节的。人是不是一直有节呢?
  她闭目冥思,这个世界有太多未知的秘密,她想知道却无从所知,这种感觉很难受。所以,她想来这里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在这里,除了萧瑟的风撩拨竹叶的声音,还有小雨滋润万物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那么一丝残忍。
  当世界寂静的时候,其实静的是自己的心。
  雨下得不大,可是水凌灵闻到一股很亲新的泥泞的味道,她猛然想起什么,走出竹屋,让细雨落在自己的身上,带着一丝寒意。她快速穿过竹林,来到了一片除了竹还是竹的地方,与其他地方并没有差别,不知她为什么那么紧张?
  那里的土被刨开了,那里足够容得下一个人。那里曾是埋葬凌倾城的地方,不知被谁刨开了。这就意味着她的身份已经泄漏了,那么是她吗?那个与水凌灵有着宿怨的女汉子沈芷柔。
  她蹲下身来,泥泞的味道这里最浓,用手掬一捧泥土,这三尺黄土够不够葬她一生?她本该埋葬于此的,只是老天让她重生了一次,但对于沈芷柔,当她看到她的眼神的时候,她有一些不忍。
  正在她晃神间,一只手伸在了她的面前,她误以为是土里面伸出来的手,着实吓了她一跳,但是细想,那是不可能的。
  那双手看似雪白修长,可是掌心间却有着厚厚的茧,是常年握着兵器所致。水凌灵所认识的人中好像没有这样一双手,它的主人是谁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有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佳人,是人称“辣手摧花”的俟悠扬,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水凌灵每一次见到俟悠扬都没有好事,他难得讨厌一个人,幸运的是俟悠扬是其中一个。
  “怎么,一天不见,甚是想念,是不是?”俟悠扬倾城的笑容越发凑近水凌灵,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顿时袭来。
  “想念你?我倒是想悼念你。”水凌灵赶紧站起来,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她可以以光速的速度逃跑。
  俟悠扬不紧不慢的站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死了,你会记住我的,是吗?”他竟然有种万分荣幸的表情,还真是贱得可以。
  “像你这种被世人唾弃的人,死了也不会埋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人们会把你当做失败的典型警示世人。”水凌灵甩了他一个无比嫌弃的表情。
  “做不到永垂青史,遗臭万年也不错,只要不被人遗忘就好,谢谢你的夸奖,我欣然接受了。”俟悠扬对着她笑了笑,他真的欣然接受了她的“夸奖”。
  “你连鄙视和夸奖都分不清吗?”水凌灵真的有点无语。
  “其实,话不在于说话人怎么说,而在于听话人怎么听。”俟悠扬永远是那一副欠打的表情。
  俟悠扬说的甚有道理。
  “我……”面对俟悠扬这样的人,水凌灵只有无语的份。
  “怎么,被我征服了吗?”俟悠扬的手为她拭去头发上的水珠。
  “你干嘛?”水凌灵本能的弹开,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对每个女孩儿都这样吗?”
  “不,我对其他女孩儿不这样。”其实,俟悠扬说的是实话。
  但在水凌灵看来,却是假的不假了。
  水凌灵一脸鄙视,“人们送你‘辣手摧花’的绰号不是只是因为你长得帅吧?”
  “这么说,你也觉得我长得帅?”俟悠扬一脸邪笑。
  水凌灵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儿会喜欢上俟悠扬这种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我猜想是不是那些女孩儿的眼睛都瞎了,不然怎么会看上你?”
  “当你觉得世界错了的时候,其实是你自己错了。”俟悠扬的意思是不是其他女孩儿的眼睛都瞎了,是水凌灵的眼睛瞎了。
  这让水凌灵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我不是认为世界错了,我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俟悠扬:“其实可以沉醉,何必独醒?”他是想沉醉吗?醉倒在哪里?为什么想要醉?他不说,没有人知道。其实,就算他说了,也未必有人会懂。
  “你想买醉?什么样的浊酒才能醉得了肮脏的你?”水凌灵想不通这个人有什么能令他想要买醉的。
  “你。”俟悠扬一脸严肃道。
  “我又不是酒。”水凌灵蔑视的摇摇头,突然,她想到,不是酒就不能醉人了吗?
  一语双关,俟悠扬这个人果真是少女的杀手。“晨曦姐姐就是被你这么忽悠的吗?”水凌灵摘下一片竹叶,抹去竹叶上的水珠,带着恨意。
  俟悠扬:“我只当她是我的妹妹。”俟悠扬并没有给过骆晨曦错误的信息,只是骆晨曦早已爱上他了,而且爱得无可救药。他也是无奈的。
  “好一句只当她是妹妹!你知道你这句话有多伤人吗?”水凌灵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痛,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无奈,谁不知道?
  “若是伤了她,我只能说抱歉。我很专情的。”一句抱歉就能挽回一个受伤的心?俟悠扬是想得太简单了,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俟悠扬竟然说他自己专情?谁信?这……天理何在?向天问一句,他对专情是怎么定义的?
  水凌灵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比六月飞雪还让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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