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静穆的看着雪伊,为了还债,他一头撞在铜墙上;雪伊大叫:“老将军……”她内心极其矛盾,想让他死,却不忍心。老将军头破血流,但他并没有死去。
老将军觉得这样死不了,便用头去撞残破凹凸不平的墙垣上;但被雪伊叫住:“老将军,我不要你现在就死。”
“少夫人,我自知罪孽深重,就让老夫以死谢罪吧!”
“老将军,你想就这么死去,这也太便宜了。”
此时,门外传来牢吏的叫声:“让开让开……”他们急切的脚步,使得牢里人心惶惶。
雪伊和老将军都觉得不对劲,这么晚了,该不会发生什么事?雪伊内心惶恐不安,他们是不是要来抓自己出去?
几个牢吏来到雪伊门前,吆喝道:“妖女,你害死了王夫人,现在就拿你去偿命。”
雪伊目瞪口呆,她说不出话;王夫人死了,她死了,她怎么会死的?雪伊的脑子被烧得疼痛。
老将军听到王夫人死了,并觉得伤痛万分。他问道:“小哥,你能再说清楚点?”
“王夫人被这个妖女毒死了。”牢吏嚣张道。
“我没有,没有……”雪伊解释。
“快,把她拷上……”牢吏将枷锁拷在雪伊的脚和手上。
牢吏将雪伊带出牢门,雪伊回望老将军,似乎有话要说,但又被牢吏夹住,没法转身。老将军叫道:“小哥,等等……”
牢吏转身不耐烦道:“你又怎么了?”
“小哥,我想和她说会话,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就你?”
“你看,她身上披枷带锁的,也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我在这可是很守规矩的,能不能……”
“好吧!量这个妖女也逃不出这里,那就给他们说会话;记住,时间不要太长了。”
“好的,好的。”老将军连忙鞠躬,他这辈子从没有求过谁;就因为不肯求人才落到如此境地。如今为了她,却向这等牢吏鞠躬,心中不自觉嘲笑自己;但有愧于雪伊,受再多的辱也无法弥补。
“老将军……”雪伊跑过来。
“少夫人,他们这是要杀你。”老将军严肃道。
“我早该料到了。”
“感觉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雪伊将从腰间拿来一个东西,递给老将军:“求求你,替我保管。”雪伊跪下。
“这是什么?”
“匕首。”
“这个……”老将军打开看,发现果然是象征后宅之主的那柄精美匕首。
“别多说了,一会他们一定会逼问我要这个;你代我收下,出去后,把它毁了。留着,只是一个祸害。”
“少夫人,老夫帮不了你了。”老将军失声痛哭。
“老将军,雪伊命亦如此,别无所求,但请您好好的活下去。”雪伊虽想让他死,但罪魁祸首的不是他,而是王亦都,他只是奉命行事。
“少夫人,老夫会为你祈祷,望你下辈子不要再来到王氏部落。”
“老将军,话不多说,我走了,此去无回;望你珍重。”
“走吧!”老将军挥手,他戎马半生,没有儿女,看到雪伊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他舍不得她。
王夫人死了,他无法相信,那个曾经让他痴迷已久的女子,如今殒命归天。他面对雪山,祭拜她的灵魂,望她早日投胎下凡,还要祈祷她不要回到王氏部落。
王夫人的院子里站满了家仆,还有士兵;听到王夫人死后,三夫人急忙叫人去牢里抓雪伊,便急忙到王夫人的房里去看她,看看她是否真的死。
她来到王夫人的房间,发现层层家丁阻隔,她透过帷幔远远看到王夫人穿着一件白衫,躺在床上;旁边的几个丫鬟脸色苍白,现露无比哀伤,贴身丫鬟则跪在地上大哭。
三夫人欲进去,被丫鬟拦住;说这是他们娘家的礼仪,女儿死后,旁人不能近观。
三夫人按耐不住,想近又进不去;虽然心里还存在疑虑,但可以确定王夫人真的死了;她大笑:“哈哈……”
她的笑声让屋里的丫鬟们感到可恶,便赶她走:“三夫人,夫人归天,你没有一丝哀伤,反而大笑,你这是何用意?”
“贱奴,有你说话的份吗?”三夫人一巴掌扇过去。
“你太过分了。”丫鬟还三夫人一个巴掌。
“滚,你给我滚开……”函宇从门外走来。
三夫人大笑离开,她万万没想到,与自己斗了半生的王夫人,到头来还是输给了自己;她成功了,她像个疯子般的发笑。
“阿娘……”函宇跪下。
他缷开帷幔,发现王夫人面无颜色,身体僵硬,手是冰的;他大叫:“阿娘……”他无法相信他的阿娘会从此离他而去,他伏在她的胸前,试图把她叫醒,可她却听不到。
阿木奇将军走进来:“大人,大事不好了,夫人被押到刑场了。”
“什么?雪伊被押到刑场?”
“是……”
“快,加派三支重兵把守整个王氏部落的周边,再派两支重兵进守每个别院。”你留在这里,让阿齐纳将军去驻守外围。对了,若有突发事情,格杀勿论。”
“遵命。”
函宇和阿木奇将军赶到刑场,只见雪伊被绑在十字架上;刑场周围堆满了柴火,他们要火焚吗?函宇大叫:“你们想干什么?”
“禀首领,我们奉三夫人之命,将妖女捆绑于此,火焚……”一个家仆说道。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雪伊。”
“首领,可是?”
“可是什么?这里到底是我做主还是三夫人做主?”
“大家都停下吧!”被骂的家仆叫道,虽然受三夫人之命,但在王氏里,首领才是最大的,他们害怕自己将被掉脑袋。
“雪伊,你没事吧?”函宇跑向邢台,他拿开放在雪伊身上干柴。
“函宇,你快走,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你这样做,只会让别人觉得你软弱。”
“雪伊,可我不能失去你。”
“函宇,他们快来了;你走吧!”
“雪伊,如果连你都无法保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三夫人领着众人到场:“函宇,雪伊有罪,我劝你还是下来吧。看,族人们都来了,难道你要违背祖宗留下的族规吗?你们说,是不是?”
“是,大人,下来吧!”众人大叫。
“三夫人,你……”函宇指着三夫人。
“函宇,下去吧;留住青山在,还有机报仇。”
“雪伊,我不能让你离我而去。”函宇抱住雪伊。
“阿木奇将军,快将首领拉回去。”雪伊叫道。
将军觉得如今三夫人领众人集聚于此,定是有备而来,即使他们有重兵,也不能杀无赦。这样损失太大了,毕竟有些还是自己人。思前顾后,便一飞到邢台上:“首领,阿木奇得罪了。”将函宇带回。
“将军,你这是?”函宇拔剑睁着血红的眼睛。
“首领,我们目前处于劣势地位,你要以大局为重。”
函宇将剑放入剑鞘,他怎会不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可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何谈救天下?
三夫人问道:“将匕首交出来,饶你不死。”
“哼,我早就丢了。你莫不是为了那把匕首,才至我于此?”
众人将目光转向三夫人,三夫人害怕野心暴露,便大叫:“点火……”
函宇吐血昏倒,阿木奇扶着他坐在椅子上,叫人来给他按摩;再端来汤药。玉珠大叫:“姐姐,姐姐……”
“玉珠,要好好的活着”雪伊叫道。
“姐姐……”玉珠涕泪涟涟。
大火烧起,阿珍在一旁哭个震天动地。雪伊可怜阿珍,不知自己死后,她该流落何方。说道:“珍儿,雪伊去了,你要好好的活着。”
“小姐,阿珍也要和你一起去。”她跑向雪伊,但被阿木奇拦下了。
火盖住了雪伊,突然空中旋落一个白色物体;接近地面时,发现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他旋近火堆中,众人惊讶!
“是哥哥……”云珠内心不安,哥哥始终忘不了雪伊,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
“你来了。”雪伊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即使戴着面具,她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
他脱下面具:“雪伊,我说过,我们生死相依;不允许你离我而去。”云聪抱住雪伊,他们在火中热吻,即使身边千度热,也阻挡不了他们彼此相思的情怀。他用剑砍掉绑在雪伊身上铁索。
“不,停下。”云珠跑去叫喊。
“快,加大火。”三夫人叫道。
“雪伊,相信我,我们一定能逃出去。”他用力的砍,再和火争取时间。
“聪,你走吧!”
“雪伊,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三夫人又道:“快,给我狠狠地烧。”
云珠哭个鼻涕:“哥哥,你下来啊……”
函宇醒来,发现雪伊被大火围住,他跑去,被家仆拦下。世奇赶来了,发现函宇病怏怏,云珠哭个死去活来。他一想便知火堆上被焚的是雪伊,他跑去救她,发现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抱着雪伊从火中飞过屋檐,他尾追,却追不上。他在想,那个男人是谁?为何冒死前来救雪伊?
整个王氏部落一片沸腾,雪伊被人救走了;她总算没死,函宇输了一口气。但那个男人是谁?难道是云聪吗?
云聪和雪伊骑着一匹白马向东边飞奔而去,阿珍看到雪伊被安全救走后,便悄然离开,她想三夫人和云珠一定饶不了自己,还是快点离开。
世奇带着他的人马追向他们,李老爷知道云聪来救雪伊后,也派大批人马埋伏在王氏部落周边,一旦看到云聪就将他带回去。
云聪和雪伊跑了一夜,马也累了;他们停下来歇息,伴着朝阳,他们坐在溪边;云聪感谢这次的灾难,让他们重新走在一起。
“雪伊,你看,那边的朝阳。”他指着远处的山头。
“聪,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凝视着他脸颊,感觉他无比的沧桑,她很想知道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是如何度过每一天。
“雪伊,怎么会见不到我,我现在不是站在你面前,难道你在怀疑这不是我;看好了,捏捏。”他伸着脸去斗她。
“你……真拿你没办法。”
第四十一章 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