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伊连续三日胸口发闷,口舌淡苦,眼花缭乱;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果然,三日后,王夫人大病;头痛剧烈,额冒冷汗,面色发青,唾液连连,四肢乏力。整个王氏部落的族人被折腾得精疲力竭,依然毫无起色。
雪伊来到王夫人房间,看她面色如此,便觉得有中蛊之嫌,但又无根无据;她将木炭放在冷水里给夫人喝下,虽不能解其根,但可减轻一些痛苦。
她怀疑凶手就在王氏部落,她担忧凶手的真正目的不是暗害老夫人,而是为了更大的野心;自从函宇即位以来,王氏表面平静,实则暗藏玄机。如今,他们更有可能成为凶手直指的对象。
雪伊回到房中,内心惶恐不安;函宇随后到。函宇看到雪伊沉默不言,便觉得好生奇怪,问道:“雪伊,为何如此忧虑?”
雪伊不敢直说内心的忧虑,但又害怕函宇遭人陷害;她左右为难,最后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函宇,婆婆的病,好生奇怪?”
王夫人平日身体硬朗,突然发病,函宇也自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他始终道不明其中之理。他问道:“莫非你觉得有何不妥?”
“刚才,我仔细观察婆婆,她疼痛剧烈,未发现有假装之嫌。我担心,婆婆真患重病,很大程度是遭人暗害。”
“什么,你是说,有人故意向阿娘下毒?”
看到王夫人面色,函宇也一并猜出十分之九是中毒;但他认为也许是阿娘自己故作,因为在王氏部落里,善且没有人与她抗衡;也许她这样做有她的用意。
“对,如果我猜的没错,此人的目的不是婆婆。”雪伊坚决道。
“不是阿娘,难道是其他人。”
“函宇,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知敌人的心思,恐怕……。”雪伊长叹,她想说恐怕我们也将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阴谋中。
“雪伊,我们不会有事的。”函宇握住雪伊的手。函宇能感应到雪伊的担忧;他深知,敌人若真把矛头指向他们;雪伊一定是第一个替死鬼,自己也将是第二个。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伤害他们的孩子。
“函宇,世事难料,敌人已经耐不住,不妨借此整理家院。”
函宇何曾不想整理家院,但考虑到政权未固,怕这样做会让敌人狗急跳墙,到时覆水难收。如今阿娘惨遭毒手,作为儿子却不能查个水落石出,他愧对母亲。
“雪伊,如此甚好,但怕……”
“函宇,我知道你的顾虑;如今,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唯有以命相堵;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
函宇宣来阿木奇和阿齐纳两位将军,试问此事;两人均以为此事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可明着来,可暗中侦察。如此之事,函宇不用想也知道,敌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大位矣!他感觉他的周围臭满了敌人的腥味。
王夫人病情日渐加重;几日后,王夫人面若失掉水分的黄瓜,手如没了根的瓜蔓;她奄奄一息,眼睛瞪直。
三夫人请来一个巫师,说是专治这种奇病;巫师一身黑色长袍,头戴黑帽,左侧背一个布袋。巫师进门,先是皱眉,后开怀大笑;众人不解,众眼呆望。巫师更加肆无忌惮,大声说:“老夫人此乃遭奸人下蛊,大家不必惊慌。”众人疑问,是谁下的蛊?
三夫人要求王老爷下令调查整个王氏部落的族人,为王夫人找出真凶。函宇站在一旁气怒万分;自己好歹也是现任的首领,三夫人竟然如此放肆,当众请求老爷下令;明着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函宇大怒:“三姨娘,彻查一事,我自会定夺,王氏部落的全体族人一向心地善良,做事光明磊落,族人之间更相亲相爱,没有人会下如此毒手,请不要故意制造是非。”
函宇话一落,三夫人脸色难堪,自知触犯首领,便保持沉默。云珠又道:“首领大人,老夫人德高望重,众人仰慕;若不彻查此事,族人定会以为是我们做儿女的没能力彻查。”
云珠自以为话不漏底,函宇接过:“大嫂,阿娘乃我生母,我自然希望她好,也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但这件事你们的反应也太过激了?”函宇怎会不知道云珠的用意,云珠句句带刺,表面是我们,实则在骂函宇无能。
云珠面红耳赤,她确实小看了函宇,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只会吃软饭的傀儡,没想到今日对话,他句句不饶人。
“大人,您误会我们了。”云珠解释道。
三夫人用眼睛暗示云珠,让她不再做过多的解释;世奇在一旁观看,双手抱在胸前;等待着函宇如何在众人面前出丑。
阿木奇和阿齐纳两位将军则站在屋外,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大门两旁;老夫人若有不测,王氏部落将可能发生动乱。他们虽人在门前,心却早已飞到院子外,安排各路人马掩藏在周边,若有不测,也好及时救主。
房间里大声喧哗,老夫人感到闷热,虽然全身乏力,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必是遭人暗害。她用尽全力道:“大家别吵了,我还没死呢?”
“阿娘,阿娘,感觉如何?”函宇跑到老夫人床前跪下。
王夫人转眼看他:“函宇,我的儿,阿娘……”她看了看屋里的人。
函宇大声道:“大家别吵了,都请回吧!阿娘的事,我定会彻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不过,有些人,不要太嚣张了;我王函宇不是瞎子,容不得任何人在我的眼皮底下玩伎俩。”
众人告退,云珠一脸怒气,久久不愿走,后被世奇拉走。屋里唯有雪伊和函宇。王夫人用眼神让函宇扶她起来。虚弱道:“雪伊,你过来。”
雪伊上前,此时此刻她感到内心无比伤情,她害怕她离去,害怕再也没有人保护他们。她坐在老夫人的床掾上:“婆婆,可好些?”
王夫人将手伸出去,雪伊握住她的手:“婆婆……”
“雪伊,让你们难过了;好好的保护……我的孙儿。”
函宇抬着哭肿的眼睛,凝视着老夫人;雪伊用手安抚着老夫人。老夫人说道:“函宇,雪伊;我仔细琢磨,此病来势凶险,定是遭奸人所害。你们,不要让奸人得逞了;他们的目的可能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阿娘,想必您已经知道是谁了?”函宇问道。
“知道是知道,但敌人太狡猾了;我们抓不住任何把柄,所以你们不能轻举妄动。”
函宇想着一定又是三夫人那帮人,王氏除了他们,再也找不到像她们那么狠毒的人。他想说是三夫人,又怕隔墙有耳,便咽下去。
“函宇,你是王氏的一切,他们不会马上对你下手,只怕雪伊……”王夫人不敢再说下去,她相信雪伊也能听出个一二。
雪伊和函宇告别王夫人,回到紫寒院。
次日,王夫人病情又恶化,口吐胆汁,四肢抽搐,两眼瞪直,看似要一命呜呼。众人害怕,又请来巫师;巫师将众人支开,在老夫人房间作法。他在房间摆放一个大火炉,便绕着火炉作法。嘴里不停的念叨,旁人却听不出半个字,像是在喊魂,又夹杂着除妖的口令。
他将一口冷水喷在老夫人的床上,老夫人一阵惊醒,她的眼睛狠毒了巫师;巫师连喷三口冷水,使得夫人的被褥湿透。
不一会,巫师走出大门,大声道:“老夫人中蛊至深,如若不找出下蛊之人,老夫人将命不久矣!”
众人惶恐,害怕自己被诬陷。三夫人的团伙高呼函宇,彻查此事,函宇被逼无奈,下令彻查。将王氏部落的每一寸土地都掘地三尺。
查蛊一案持续三日,不见半点迹象。所有的房间都被查过了,唯有紫寒院还没有查。众人疑惑,将矛头指向雪伊。函宇见势不对,他知道是有人故意陷害雪伊,便拔剑大声道:“谁若是再说三道四,我将用这柄剑让他永远讲不出话。”
众人开始惧怕,后来更大肆狂叫:“首领大人,你为何不查夫人的房间,莫非你根本不想查?”
函宇一剑刺上那个说话的女人,女人口冒鲜血,两眼发直,倒在地上。众人大叫:“你若不查,就请杀掉我们吧,杀掉我们吧!”他们越来越逼近函宇,似乎都不怕死,像一群蚂蚁一样,盯着食物。
函宇觉得今日的来人,十分陌生,感觉他们不是自己本部落的,他怀疑他们是三夫人和世奇的党羽,便急速向后退。阿木奇将军上前保护函宇,其他士兵也都围在紫寒院的四周;时刻保护雪伊夫人的安全。
来人见势不可抵挡,便退下;次日,又来闹,他们要函宇给一个答复,不给答复,便不走;函宇无奈,痛下令:“查……紫寒院。”
第三十八章 蛊毒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