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本想借玉珠除掉函宇,没想到阿木奇连战连胜;熊氏仓皇而逃,阿木奇步步紧逼,熊老爷无奈之下,将玉珠作为和战的筹码嫁给函宇。
玉珠从未看见过函宇,她只听表姐云珠说王函宇心胸狭窄,相貌丑陋;想想自己也是西疆的一代美人,嫁给如此之人,心有余悸。她盛装走上花轿,多少无奈涌进心头,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她轻举窗帘,告别父母和兄长。手握短刀坐在轿子里,她要亲自刺杀函宇,这样自己所牺牲的一切也算值得。
熊氏送亲队伍抵达城下,函宇木然静坐在屋里,没有任何动作,雪伊走进来:“函宇,熊氏送亲队伍已经到达城下,正在等待你的接见,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有阿齐纳将军在,他去就好了。”函宇不理不睬,自从答应和亲,他夜夜失眠,他不喜欢别的女人,只希望和雪伊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函宇,今天是你娶亲,不是将军娶亲。”
“你很高兴,是吗?”函宇站起来,看着雪伊的眼睛。
“函宇,你什么意思?”雪伊一脸无辜。
“你,你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我?”他指着雪伊问道。
“函宇,大喜之日,不可胡闹。”
“胡闹,在这个王氏部落里,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门外疾步进来一个仆人,跪下道:“大人,新娘已经抵达城下,望您快快移步,迎接新娘。”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玉珠和送亲队伍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不见首领大人前来迎接,便心有怨气;若是一般人结婚,其他人是可以代接新娘,但首领大人结婚是不可以的;阿齐纳焦急的踱来踱去,向送亲队伍道歉:“呵呵……亲家,真不好意思,我们首领大人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你们再等一下,就一下下。”
熊氏因有求在先,所以即使生气也不动声色,一个年长点头道:“我们家小姐乃金枝玉叶,希望你们的首领大人不要辜负我们首领的一片美意。”
“怎么会,我们求之不得。”阿齐纳敷衍道。
“这王涵宇,架子可真大。”玉珠心想。
突然,城下散乱的人群迅速的排成两排跪下,不远处传来:“首领大人和夫人驾到。”
“首领大人万岁,万岁……;夫人千岁,千岁……”百姓们高呼。
“起身吧!”函宇一副镇定,他身穿红稠,头戴红帽,表情严肃,徐步地走向送亲队伍;雪伊站在他的右侧,双手交叠抬至腹部,脚步悉碎,目视前方,上下唇微微张开。
“是王函宇吗?”玉珠欲拔剑,但理智阻止了她的冲动。
“首领万岁!”送亲队伍跪下齐声道。
“都起来吧!”函宇双手抬起。
媒婆将玉珠的花轿门帘轻轻撩开,函宇伸手向前:“夫人……”他没有说下去,他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仪式;玉珠看到他的手,细白纤长,像女人的巧手,她突然有种想知道他长相的冲动。
玉珠将手放在函宇的手心上,小步走出花轿。她震惊:“是王函宇吗?他可不是这样的。”看到函宇俊美的脸颊,修长的身段,她不相信他就是函宇。
“告诉我,你是谁?”她的语气有些过激。
“夫人,我就是王函宇。”函宇随口答道,她确实很美,但却远远比不上雪伊;她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柔情。
“怎么会是你?”她惊讶道,她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王函宇,她只听说他长相丑陋,而他并没有理会她。
“来,这是雪伊,我的夫人。”函宇牵着玉珠的手走向雪伊。
“大人……”雪伊点头。
“雪伊,这是玉珠。”
“雪伊恭迎妹妹。”雪伊点头行礼。
“玉珠拜见夫人!”玉珠慢慢地抬起头“好漂亮,她的眼睛就像夜明珠一样;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人。”玉珠心想。
直到这一刻玉珠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函宇,函宇牵着玉珠的手走进大堂,在那里完成仪式。雪伊内心感到一阵刺痛,函宇纳妾她应该感到高兴,为何却笑不出来?
函宇面无表情,身体僵硬,众人也因此而陷入紧张的气氛。完成仪式后,函宇将玉珠送回乾寒院,自己独自到湖边喝酒。阿齐纳提着一壶酒,坐在他的旁边,一口将壶中的酒喝下。函宇抢下酒壶,往嘴里倒,发现壶中已经没酒。
“酒呢?”函宇脸色暗红,双眼迷离。
“没了。”阿齐纳道。
“今天该伤心的是我,你伤那门的心?”函宇问。
“大人的事就是卑职的事,大人心情不好,就是卑职的心情不好。”
函宇将酒壶扔进湖里,抱着阿齐纳大哭:“将军,为何雪伊如此待我。”
“大人,您也许误会了,夫人待你一向甚好。”
“雪伊,我的雪伊,为何她的心如此坚硬。”他的鼻涕湿透了将军的衣服,平日的他万般严肃,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日子他累了;他很想痛苦一场,但又害怕别人看到。
函宇从湖边回来后,就直接去阿齐纳的屋里;玉珠独守空房,看着桌上的美酒佳肴,她泪眼磅礴,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日子,新郎却放她鸽子。
她拔剑将屋里的东西打碎,却不见人来;她累了,伏在桌上;这就是她的婚姻吗?她看着剑身里的自己,面色红润,口如朱丹;她从小习武,性格偏向男孩,所以没有追求者;她也不喜欢任何男孩。直到见到王函宇,她才找到内心的倾慕者;她从地下捡来杯子,喝下仅存的那壶喜酒;她仰天长笑,之后醉倒在地上。待第二天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
因为她是侧夫人,所以不用拜见宗亲;但必须拜见正夫人。她在丫鬟小依的陪伴下,来到紫寒院。紫寒院是王氏部落里风景最好的地方,里面的每一根草,每一棵树都是雪伊和函宇亲手种的;小池也是按照雪伊画的图建的,池里的荷花开得繁茂,宛若女子轻歌曼舞。
亭子更是别致,屋顶的花纹图案都是雪伊画的,四周是长长的轻纱帷幔;亭子里还摆着一把古筝;玉珠并没有见过古筝,但她一眼便能猜中。看来她的这位姐姐绝非等闲之辈。
雪伊在亭子的另一侧喂鱼,没有看到函宇,身边只有她的丫鬟。
玉珠走进亭子,行礼:“拜见姐姐。”
雪伊转身,亲切的看着她,上前挽住她的手:“妹妹不必如此拘束,这儿都是自家人。”
“姐姐,怎不见大人?”玉珠好奇道。
“怎么,昨晚函宇不在她那?”雪伊心想,昨晚函宇也没在她那,他到底去哪?
“函宇,昨晚没去你那?”
玉珠犹豫会儿,脸色有些难堪:“他昨晚没在……”
“大人,昨晚也没在我那。”雪伊道。
正当两人讨论时,函宇从外面姗姗而来,他将手放在背后,眼睛比原来的小了一倍,身上的酒味未散。雪伊前去迎接:“函宇,你怎么了?”
函宇一扫而过,便上前;玉珠恭迎道:“玉珠拜见大人。”
“免礼吧!”他背对玉珠道。
他走过去抚摸着古筝,发出一阵阵巨响;雪伊上前:“函宇……”她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像冬日里的冰块一样,没有一丝温热。
“来,弹一首。”他用眼神暗示她。
雪伊盘腿而坐,将纤细的手指在弦上滑动,发出美妙的声音。阿珍从屋里拿来两张椅子,函宇和玉珠分别坐下。
琴声从远到近,又从喜到悲;雪伊眼眸模糊,函宇静坐不语,他们都知道彼此心里不好过,却互相赌气。玉珠坐在一旁,眼睛斜视函宇,发现他眼神凄迷,面色哀伤。这一对夫妻让她捉摸不透,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他们才这样,还是他们自己原有隔阂?
当琴声到达高潮时,函宇转身离开;他忍不住了,他用手擦下柔弱的眼泪,消失在帷幔里。雪伊无动于衷,静若无事。
亭子里飘来一阵阵迷伤,她已经爱上了他;即使心里依然惦记着云聪,但她已经无法将他忘记。
玉珠告辞雪伊后离开了紫寒院。她也爱上了这个不羁的少年,尽管他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琴声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停止,而是愈演愈烈;时而像瀑布爆发,时而像夜莺鸣叫,时而又像马蹄归声。她的眼泪滴在琴弦上,声音更加凄婉。
院子里是宁静的,松鼠不时的穿过草丛;函宇换过衣服后,就去办公;只有那里,他才能忘记那些不快。
玉珠来到云珠的房间,行礼道:“见过表姐,表姐夫。”
“玉珠,长高了!”云珠高兴的握住她的双手。
之后便拉着玉珠的手到院子里散步,问道:“玉珠啊,这雪伊夫人待你还好?”
“夫人待我甚好。”玉珠心里慌,这表姐看去就不是个心善,定要打探什么,之前她说函宇相貌丑陋,这事自己对她已经不可再信了。
“那就好……”
“表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表姐这是在担心你。”
“多谢表姐关心,表姐在这可好?”
“你觉得表姐会好吗?”云珠转身盯住她。
“表姐难道过得不好?”看到云珠的表情她有些慌张。
“表姐命苦,嫁了个庶子,样样被人压着。”云珠假装大哭。
“表姐,有何委屈,可和表妹说说?”
云珠见到玉珠单纯的样子,她更得寸进尺,她不能让雪伊有一天好日子过。“好表妹,你可知道雪伊是什么人?”她一脸无辜。
“表妹愚钝,请表姐明示?”
“雪伊,她是个妖精。”
“表姐,不可辱骂姐姐,我虽与姐姐相处不多,但请你不要辱骂她。”玉珠有些怒火。
云珠见势不对,便急忙道:“表姐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妹妹不要当真。”
第三十四章 玉珠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