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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刘璋投降
  三天后,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成都城下却是杀气腾腾。汉军的金字红底的“汉”字大旗飘扬在空中。刘勋亲率八万大军将成都城团团围住,刀甲林立,旗帜鲜明。数十辆“轰雷车”依次排开。
  八万大军排着整齐的队列,凶狠的眼光注视着前方。成都城城墙高大,城池坚固,但是在八万大军的气势下显得是那样的脆弱。
  大军前头,一位身着金色甲胄的少年将军,手握长枪,眼睛直视着前方的成都城,透露出一股杀气。
  “主公,现在攻城吗?”
  身为先锋大将的张飞迫不及待地向刘勋请命。
  “且慢。我们要先礼后兵。”刘勋严肃地说道,言语中透露出一股肃杀的气息。刘勋又转头对身旁的赵云喝道:“子龙将军前去叫阵,让刘璋看看我军的军威。”
  “诺!”赵云欣然领命。
  过不多时,镶有“昭德将军赵云”的六字的将旗冉冉升起,迎风招展。身后的汉军高声呐喊,以助其威。
  赵云跃马横枪,大声叫道:“请刘季玉出来答话!”声若轰雷,震得众人两耳翁翁直响。
  守城的偏将见此情景,顿时大惊,于是急忙向刘璋禀报。过不多时,刘璋颤巍巍地来到城楼上,向下望去,见无数面大旗迎风招展,十万精兵齐齐整整的列于成都城下,黑压压地一片,看不见尽头。上书八个大字:“左将军、荆州牧刘勋”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全身一震,险些坐倒在地,忙扶稳城砖,颤声问道:“子龙,你找我有何话说?
  赵云说道:“我主左将军刘勋,仁德布于海内,实是千载难逢的明主。公可纳土拜降,免得生灵涂炭,若再执迷,我便率兵攻城了!”
  刘璋吓了一大跳,口吐鲜血,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到地上,喃喃地道:“这该如何是好?看来我这个益州牧是当到头了。”
  侍从急忙将刘璋扶入州牧府,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一旁的黄权,说道:“城中兵马还有两万余人,粮草充足,军民皆愿死战,主公不可泄气啊?”
  刘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之不明,悔之无及!成都已是一座孤城,凭什么和已南北连成一片的刘勋相抗。再说我们所恃的不过是张鲁之救,如今张鲁都败了,不降何待?”
  黄权哭诉道:“主公……”
  “先公辛苦经营数载方有现今基业,主公承其遗志为益州之主,便该奋发有为,光大益州。怎能稍经挫折,便即投降?”
  忽然郑度上殿哭诉道。
  刘璋羞愧地说道:“如今刘勋八万汉军将成都团团围住,我还凭什么与刘勋相争?”
  郑度朗声道:“成都虽是孤城,却甚为坚固,且粮草充足,将士用命,刘勋便是有百万大军又有何惧?”
  刘璋耷拉着脑袋说道:“没用得,如今荆州已和益州连成一片,成都已四面被围,如何能挡得刘勋大军源源不断来攻?今日不降,他日城破之时便是要降亦不可得矣!再者一场战下来,白骨成山,血流成河,不知又要死上多少人,本来我的罪过已经够大了,怎还能再罪上加罪?”
  郑度大声叫道:“窃闻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主公可要三思而行啊!”
  刘璋向他瞧了一眼,一摆手道:“我意已决,开城投降!”
  郑度回头望向刘璋,大声叫道:“刘勋残毒寡恩,我宁可摔死,也不忍为之民!”说着,郑度撞向了大殿的柱子,顿时脑浆迸裂,立时毙命。
  刘璋望了一眼,泪水流了下来,悠悠地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忽然有一人说道:“主公之言,正合天意。切不可被郑度扰乱了心思。”
  刘璋回头一看,却是谯周,只听他接着说道:“某夜观乾象,见群星聚于蜀郡,其大星光如皓月,此乃帝王之象也,左将军入蜀应于天象,不可逆也!”
  黄权怒道:“谯周必与刘勋私相勾结,这才假托天道,惑乱军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于是拔剑出鞘,抢上前去,便要挥剑斩落。
  刘璋一摆手,说道:“我父子在蜀近二十年,无恩德加于百姓,攻战三年,血肉捐于草野,皆我之罪也!我心何安?再说你们背地里都说我用人不明,暗弱无能,什么事都做不了主,我又岂能不知?好吧,今天我便做一回主,开城投降!”
  “主公不能降啊!”黄权、董和等臣子苦苦哀求道。
  刘璋痛哭流涕道:“你以为我不想战啊。蜀中的臣子要都像你们那么有骨气,我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降,自然会有人开城投降的。”
  刘璋话音刚落,就有一小卒来报:“报!蜀郡太守许靖已打开城门,出降矣!”
  刘璋眼圈一红,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双手高举,仰面朝天,大叫三声:“天啊!”手一摆,道:“开城……!”刘璋命人取来印绶文籍,乘上驷马高车,来到赵云面前,说道:“将军不必攻城,刘璋愿降矣!”
  赵云立刻将消息报告给了刘勋,没过多久刘勋便领军前来。
  刘璋面容憔悴,转瞬间像老了十来年一般,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走下马车,步行来至刘勋马前,微一躬身,双手捧着印盒过顶,心中似有不甘。刘璋的身后跪着一众益州的大小官员。
  刘勋大吃一惊,忙勒住马,一跃而下,来到刘璋之前,向他瞧了一眼,泪水顺着面颊流下,说道:“我非不仁不义,奈何势不得已!希望叔父不要怪我。”
  刘璋泣道:“我怨天,我怨地,我怨自己没有用,唯独不敢怪你左将军啊!”
  刘勋知道刘璋心中有怨气,并没有计较,而是哽咽道:“叔父何出此言?我们同为汉中山靖王之后,血浓于水,我又有怎会加害?”
  刘璋说道:“我无德无能,治民无方,用人不明,该死久矣!我将这大任交于将军,实感万分心慰。”说着双手将印盒递给刘勋。
  刘勋双手接过,说道:“益州我一定会治理好的,绝不会让蜀地的百姓受苦。”
  刘勋带领着众将士进入了成都城,益州的百姓听说汉军来了无不夹道欢迎。刘勋在益州的州牧府大宴宾客,益州的大小官员、士绅豪强基本上都到齐了,唯独黄权是闭门不出不给面子。
  “主公宴请益州众官是何等大事,这个宵小居然敢不来,气煞我也,我把他绑来了!”张飞将被捆绑住的黄权扔到地上,气哼哼的说道。
  刘勋见张飞这么做,心中似乎很是高兴,心道:“这个黄权三番五次和我作对,也该给他一点教训。”但是,当着益州文武的面,刘勋也不好发作,总不能给别人心胸狭隘的印象。
  况且,黄权很有才华,在益州文武中也有一定的威望,如果能够效忠于自己,那是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刘勋厉声向张飞喝道:“放肆,怎么能如此对待贤才。还不赶快给公衡松绑!”
  张飞本来是在兴头上,以为自己立了一功,没想到刘勋不仅没有夸赞自己,而且还训斥自己,心中非常的不爽。但是,毕竟刘勋已经下命令了,虽然不爽,但是张飞还是乖乖地给黄权松绑了,然后闷闷不乐地坐到了庞统的旁边。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要假惺惺的。”黄权没好气的说道,似乎不买刘勋的帐。
  张飞一听到黄权很傲气的样子,顿时火了,被旁边的庞统死死地拦住,这才没有发作。
  其余的益州官员听到了黄权的话后,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都为黄权的性命担忧。
  坐在上位的刘勋却没有生气,放下酒爵,哈哈大笑道:“我知道公衡你想做忠臣,可惜是自私自利的人!”
  众人听到刘勋的话后,哗然一片。他们都知道黄权黄公衡向来都是忠贞不二之人,勤勤恳恳做好自己的工作,对刘璋那是忠心耿耿,怎么能与“自私自利”扯上关系呢?
  “岂有此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于刘勋的说法,黄权心里有所触动,嘴上却很强硬,“我如何自私自利了!”
  刘勋不急不躁地说道:“现在天下分崩离析,汉室衰微,百姓临难,足下不思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却顾及自己的名声,效忠于一个纵情享乐的庸主,这难道不是自私吗?与佞臣又有何区别!”
  刘勋的连连发问,可谓是振聋发聩,击碎了黄权的心里防线,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想想刘璋平时的作为,确实只是一个吃喝玩乐的主子。现在看来,刘璋真正为蜀地百姓做的最大的一件好事就是主动投降,使成都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黄权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此铁一般的事实,他也没办法反驳,所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黄权自小熟读儒家经典,忠君的思想沁入到他的骨髓。他只知道忠于自己的君主,却从来都没考虑到“大忠”和“小忠”的问题,刘勋的话算是点醒了他。现在仔细一想,确实,数百万的蜀地百姓确实比刘璋一个人更加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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