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郡的南部,一直盘踞着一股外族势力那就是五溪蛮族。因为他们居住的境内有“雄溪、樠溪、辰溪、酉溪、武溪”五条溪流,所以得名五溪蛮。五溪蛮原先有二十余个部族势力,虽然这二十余族各自比较独立,但是经过多年的繁衍融合,逐渐形成了统一的势力,号称‘五溪蛮’,但是依然是二十多个部落。
五溪蛮的藩王名叫沙摩魁,帐下猛将无数,特别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沙摩柯,有万夫不当之勇。控制着数十个部落,数十万人口,精兵两万余人。还有女首领溪融也控制着数十个部落,数十万人口,精兵也有两万多人。还有一位号称是五溪的智者元满武,也拥有数万之众。
五溪一带因为山林众多,所以造成了蛮族鼎盛的局面,总人口直逼五十万,因为这里人口较为集中,形成了一个大的势力。
总得来说,五溪蛮族比较温顺,对于汉人来说没什么威胁,很少造反。而且与汉人能够通商,并无矛盾。
但是,一场天灾改变了这些和谐的局面。因为五溪遭遇了特大的干旱,河流干涸,农田眼看就要粮食绝收,一股愁云惨淡弥漫在整个五溪人的心头,他们非常的绝望。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不管是什么民族,吃都是最重要的。一没有吃的,就会发生祸患。一场危机悄然弥漫在整个五溪部族民众的头上。
五溪人虽然较为温顺,但是,在自身无力渡过天灾的时候,自然是把目光放在了外部。而眼下,荆南群雄根据,诸侯林立,战争此起彼伏。荆南的乱局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整个五溪二十余个小部族的首领,都在藩王沙摩魁的召唤下,聚集在了五溪蛮最大的城池——五溪城。
五溪城也是藩王沙摩魁的王城。人口二万余人。
五溪人与汉人常年通商,贸易,也学会了汉人的耕种之法。这五溪城外,有不少肥沃的土地。往常的时候,也是绿油油的一片,但今年却是光秃秃的一片,看来就要绝收了。
城池内,最大的、最奢华、最金光灿烂的府邸,就是蕃王沙摩魁的王府。除了府门上挂着一块许多部族人都不认识的“王府”汉字以外,这座府邸的整体结构与中原汉人的王府大相径庭。奢华是够了,但是气度却是半点全无。像个暴发户,没有应有的霸气。
此刻,王府大厅内,乱糟糟的一片。或跪坐,会站立数十个人。其中有男有女,但不管是男是女,都与汉人的面貌不同,都很粗犷,与汉人大相径庭。
此时,沙摩魁,四十岁左右,他学着汉人的姿势,跪坐在主位上。但是身上穿着的衣服,却是兽皮,头上插着好看的羽毛,腰间配着一柄大刀,面貌粗犷,是一个典型的蛮族人。
其后是一众部将,都是孔武有力之辈。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这人环首虎头,双目极为凌厉。身高八尺,但却不瘦弱,反而很彪壮。整个人如同野牛一般,强壮,气势很足。这人就是沙摩魁的异母弟弟——沙摩柯。
沙摩柯能徒手杀死虎豹,一手使大斧的功夫在五溪无敌。乃是五溪第一猛将。只是这个蛮人与大部分五溪蛮族不同,他穿着的是一件汉服,坐姿也极像汉人。要不是长相太过粗犷,头上也没有戴什么冠。这沙摩柯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汉人。
其中坐在左侧的是一位大部落首领,名叫元满武,这人大约四十岁,相较于在座的大部分蛮族人,稍微有些瘦弱。但是在座的人却无人小视他,因为他是五溪少有的智者,靠头脑吃饭的家伙。
坐在右侧还有一员女将也是一位部落的首领,名叫溪融。不过,她与中原的女人实在是不同。不仅面貌粗犷的令人发指,身材也是彪壮的厉害,臀部挺翘硕大。浑身肌肉扎实,犹如铁块一般,块块隆起。
“如今庄稼颗粒无收,我们五十万部众蜗居在这个不足千里方圆的五溪,靠打猎是要饿死人的。这次找你们二十位部落首领来就是商议对策,如何应对现在的局面。”
作为主人,沙摩魁率先开口道,声音粗豪。沙摩魁身后的部将,除了沙摩柯以外,全部的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跃跃欲试。
“场面话就不要多说了,我知道你想要攻打汉人城池,夺取粮食。但是你有考虑到风险吗?汉人强大,覆灭了无数部族,前车之鉴啊。”
五溪的智者,元满武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灌在众人的心头,凉透了。
虽然说草原人强盛,屡次剿灭,但是屡次兴起。几十年一过,就有了与汉人抗衡的实力。同为部族,五溪一族应该以草原人为偶像,兴兵攻打汉人才对。但情况恰恰相反,五溪居住的这块地方,乃是可以耕种,甚至是可以建立城池的土地。是有开发价值的。
想当年南方三越不敬汉人,结果被汉武帝逐一覆灭。前车之鉴啊。若是五溪也起兵反抗,最终结果逃不了族灭,而后五溪被划分,设立郡县。而五溪仍然存在的原因,是因为性情温顺,与汉人互相通商,而且礼遇汉帝,才得以苟延残喘。
这么多年的习惯下来,一下子要侵略汉人,实在是让在座的人为难。
“风险?大不了覆灭罢了。但要是不攻掠汉人,我们五十万部族,将会饿死一半。活生生的饿死啊。何等的屈辱。与其屈辱求存,还不如轰轰烈烈的与汉人一战,攻占富饶的荆楚。”
沙摩魁的神色很激动,说着说着,更加的激动了。豁然而起,振臂道:“如今汉人四方割据,大小诸侯无数。传闻昔日五千万民众,如今已去了一半左右。而我们的勇能以一敌三,骁勇善战。只要集合五万军队,就能杀败二十万大军。这样的资本,足够我们割据荆楚,奴役汉人。如此发展二三代,就有了进据天下,谋夺整个汉人天下的机会。正是风起云涌,我等豪杰逐鹿天下的时候,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老实说,沙摩魁的一番豪情壮语是很有煽动力的,在座的包括元满武、溪融在内的一众蛮将都有些意动。
元满武仔细想想,实在是狗屁不通。
汉人别说还有二、三千万,就算是只剩下了五百万,那也是不可侵犯的。那防御力很高的铁甲,那攻击力十足的弓箭,森严的军纪,将领的才能,都不是小小的五溪人可以比拟的。
因为元满武曾经跟随父亲去过汉人的世界,所以了解。了解汉人的名将们是用何等的计谋在打仗。因为了解,所以恐惧。即使现在的他身为五溪中最大的部落之一,握有一万精兵,也不敢说什么进取荆楚的言论,更不要说是进占天下了。
“真是荒谬!哼,我可不愿意与你这个头脑发热的人一起去死,先走一步了!”
元满武冷哼一声,起身就往外走去。
这次会来的原因,是因为沙摩魁会想办法与汉人通商购买粮食。没想到是要打仗,还是灭族之战,元满武当然没多少兴趣。
“哼,给脸不要脸,元满武。”
沙摩魁却是冷哼一声,大声骂道。
“杀!”一声狂吼,坐在沙摩魁身后的沙摩柯忽然暴起,腰间长剑忽然拔出,双手猛的用力,挥向毫无防备的元满武。
“扑哧!”在元满武惊骇欲绝的目光下,沙摩柯的长剑从元满武的脖子处,猛劈而下,把元满武劈成了两半。
看沙摩柯手中的长剑也不是锋利的货色,但却还是如切豆腐一般,把一个人深深劈成两半,可见沙摩柯的武力有多么的出众。
“嗷……”杀了元满武之后,沙摩柯仰天狂吼,整个人似乎变得极为亢奋,那如同虎中之王的气息,猛的散发了出去。
沙摩柯的叫声震动了一些人,但也惊醒了一些人。元满武的部将反应了过来,他们看着元满武的尸体,猛的发出了愤怒的嚎叫声,“沙摩柯你这个混蛋!”一声狂吼以后,兵器纷纷出鞘,杀向沙摩柯。
也就在这时,沙摩柯的仰天狂吼结束了。见十余人向他杀来,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的目光。
“吼!”低吼一声,沙摩柯手中的长剑再出,冲了上去。
“砰砰砰。”在经过短暂的兵器碰撞之后,与沙摩柯厮杀的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短短的一刻钟,或许还不足一刻钟的时间,沙摩柯就解决了元满武帐下的十余个蛮将,这些在整个五溪内都很有名的蛮将。
“唔嗷!”残肢断臂中,沙摩柯再次仰天狂吼,强大的气场,震慑当场。厅内,剩下的人都用畏惧的目光看着沙摩柯,其他的部落首领吓得是不敢动弹。
但是,溪融的眼睛中闪烁着的是喜欢,看着仰天狂吼的沙摩柯几乎痴了。强壮、魁梧、勇猛无敌,溪融的脑海里闪烁着这些赞美之词,在她眼里沙摩柯无疑是整个五溪最为出色的男人。
溪融的目光让沙摩柯的嚎叫声,戈然而止。
沙摩柯有些灰溜溜的回到了沙摩魁的身后。沙摩柯虽然生活在在五溪境内,勇力无敌。但是他喜欢汉人的生活,喜欢穿着汉人的服饰。喜欢汉人的饮食,还有娇小的女人。他最讨厌那些四肢也发达的女人。
沙摩柯是一个有理想的人……
第七十一章 苏代的阴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