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学,沈时延的人生也许就是另一番天地了,他会住校、谈恋爱,慢慢的生活里她的痕迹也会越来越少。以后说不定真的也就没有机会了。吾家有女初长成,乐觐好像有点能够体会到一个家庭里父亲看着女儿越长越大,越来越抓不住的遗憾和焦虑。
“说得好好的发什么愣啊?”沈时延的爪子在乐觐面前晃动。
“你说你以后有女儿了,会不会也会舍不得她长大?”乐觐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叼着筷子两眼仍是放空的状态。
“不知道,要不你给我生一个吧。”
“你神经病啊!”乐觐一筷子打在他脑门上“不要调//戏我老人家!身份证的塑封还没来得及撕,装什么老流氓!”
“不要因为年龄的问题自卑,小妹妹,金三顺还不是和玄社长在一起了?”沈时延耍起流氓来也是很惊艳的,他一脸邪恶,嘴角一边上跳,调笑着勾起乐觐的下巴,认真和玩笑互相掺杂的看着乐觐。他看过乐觐痴迷的韩剧,最近火的快烧起来的三顺姐。
乐觐脸一红,打开他的手“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要是玄社长就算女人都挂了我都不会找三顺那样的。一件洗到变形汗衫就可以出门,聚会的时候站在桌边熊吃,壮如牛、没气质、没形象。大庭广众之下狂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玄社长风华正茂的,找她完全是因为那是韩剧。”
“人一定是靠外表活吗?她的内心世界本来也很有魅力啊。”
“你活那么大,你的内心也有足够的认知和魅力。人的外表不算最重要,却不可忽略。你知道我最推崇的一句话是什么?除了家人过世和国家灭亡,女人在意的事情除了自己的实力还有美貌。”
“那玄社长为什么找金三顺?”
“因为是电视剧呗。要不然你说为什么,找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难道是兴趣爱好?姐弟恋一般都很辛苦的。”
“你反对姐弟恋?”
“就是因为有不同之处才会被人单独列出来叫姐弟恋,你说一般男人比女人大的恋爱为什么不叫哥妹恋?就是因为姐弟恋会有很多特殊的情况冒出来,所以才会显得不一样。我不反对,但是我也不会放我身上做这个尝试。”
沈时延变得很沉默,他吃完把碗收拾了,闷声不啃的进房间写作业了。
乐觐似乎一直在拉扯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而这种朦胧、模糊的感觉就像是皮筋,扯得越开却回收的更近。挣扎不开,找不到合理的相处关系和理由。
高考那天,乐觐比沈时延还要紧张。她一路紧张到考点,嘴唇紧咬的目送着沈时延进考场。
乐觐看着沈时延混入人群中的背影,她觉得庄严肃穆的像是一种仪式。四周蓦地一片寂静,其他的人、周围的景物一片模糊,天地间只能看见沈时延越走越远,她的身体上还残留着沈时延拥抱她做告别时的沾染到他的体香。香味入鼻,似是告别了一个时代。
她没有问沈时延考得怎么样,两个人去旋转楼顶的自助餐厅庆祝另一种生活的开场。
“还不知道考得怎么样呢?”沈时延端着乐觐递给他的黑森林,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努力吃到今天,明天再开始食这世间的烟火,受这尘世的纷扰。”乐觐难得矫情。
沈时延被她难得正经的表情逗笑了。乐觐不再搭理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糕点。”怎么会饿成这样。”沈时延皱着眉。
“你知道我一紧张就吃不下东西。这两天总算是过去了。”
“你高考的时候不是吃得挺好吗?”
“这不担心你吗?你要是考不上……呸呸呸!”乐觐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一激动,语气词一用力,喷了沈时延一脸的蛋糕屑。”嘿嘿,不好意思啊。”说完又用手从他脸上摘下那一粒硕大的粉末,塞进自己嘴里。沈时延的表情一秒内变了几变。
“你真够恶心的。”
“你脸上那一坨是精华。”乐觐故意啧啧嘴。
她对乐涛的高考,倒是没有太多的关心。乐窦在他临考时,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便走了。乐觐也只发了条短信问候。乐涛一个劲的埋怨,亲人还不如情人,最起码程慕一直陪着他。
乐觐觉得他真啰嗦,干脆四个人一起暑假的时候去个有海的城市过个逍遥的假期。
在快离开的第二天,沈时延听见乐觐关着门,好像在用电话和谁争执着。”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和她们四个人暑假一起出去会有什么问题?”
对方说的什么,沈时延听不清楚。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们还要讨论多少遍。我说我没有,你相信么?这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
“我和你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我的心思不在你身上,那你告诉我,我该关心谁?”
“我哪里没有给过你一点安全感?”
……
“好!我不去。”
听见这一句,沈时延的手握紧了门把手。她最终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为了闵麦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一次旅行?
“闵麦,你对我很重要。”
这是乐觐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沈时延还愣在门前。
“你不去了,对吗?”
“你听见了?”
沈时延盯着她”编个理由给我吧。我都能接受。”他抓着乐觐的肩膀“除了你怕闵麦不放心!”他开始用力,那种力度抓的乐觐生疼。
“好疼。你先放手。”乐觐去掰他的手。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沈时延抓的更紧。”我对你什么感觉,你不知道吗?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嘛?我马上就要读大学了!”
乐觐疼得”哇”的就哭出来了。她知道,她不做点别的什么沈时延就该内心刨白了。她要怎么面对?相比她爽约的暴怒,她更害怕沈时延坦白的眼神和即将铺天盖地而来的生活逆转。
“疼”她只顾着喊着这一个字。
沈时延被她突然地放声大哭,吓得一愣。连忙放开钳制着她的手。乐觐顺水推舟,假装生气的退后一步,把房门关上,沈时延用手一格,门被反弹到墙上。“乐觐,你早就没有心了。我早不该对你抱太大希望。是我太蠢。”沈时延没头没脑说出的一句话,只有乐觐听得懂。
第5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