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去,沈时延。没错就是那货。夜色底下,路灯还没有开启。乐觐看见他握着拳头,眼光看不清楚。下一秒,沈时延扑上来,猛力的推着苏诺。苏诺正是动情,全身还在绵软之时,被他这么蛮力的一冲撞,跌倒在地。乐觐看到沈时延从没有过的愤怒,上前拉住他。
“你干什么?”乐觐拦在他身前。沈时延硬生生停止了动作。
“你们在干什么?他把你怎么样了?啊!你说话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那么多!!滚蛋!!”乐觐恼火了,那种狼吞虎咽到一半被人连盘带碗全部收走的窝火一下腾得老高。
“你跟我说你回家陪你爸妈,就是在这里和他约会?”
“是啊!你有意见。”
“你们别吵了。沈时延,我和乐觐…”苏诺站起身,试图解开那孩子的误会,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实际上他不清楚沈时延到底在误会什么。
“沈时延我告诉你!我和你绝交。”乐觐没让苏诺接着说下去,指着沈时延的鼻子,眼睛开始泛红。哪个女生被人看到这么一幕能无动于衷?说完往沈时延家跑去,进门,跑进房间,胡乱捡起书包,捞了几件衣服塞进去,背在背上往门外走去。
“你别走…”沈时延已经追到了门口。
“走不走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算老几?你凭什么什么都要管我!”乐觐跳了毛。
“我是你弟弟…”沈时延慌了,他不知道说什么能挽留住眼前愤怒的乐觐。
“放狗屁!我告诉你!我乐觐只有一个弟弟。他叫乐涛,在D市。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乐觐算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她指着沈时延鼻子厉声说道。她完全忘了这些日子沈时延对她的照顾。她只知道自己迫不及待的要搬出去,她要回家。
第5章
其实她也不清楚,这小子为什么总是在苏诺的问题上和她作对。平时对着苏诺冷眼相向也就算了,可是既然讨厌苏诺,那为什么就连她和苏诺在一起呆着的时候,他都不放过。有他们就有他?
说完,她推开愣住的沈时延,夺门而出。身后没有再追出来的脚步声。她看见了眼前的苏诺,跑快两步,抱着苏诺嚎啕大哭。刚对沈时延说的那些话,她后悔了,临走时,其实她看见沈时延,哭了。不是打架打输后对她那种讨好卖乖的那种哭,是从内心开始腐烂的哭泣。
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她没有再看见沈时延。虽然她知道他每天上学、放学。她能在窗台上听到看到隔壁房子的开灯,关灯。沈时延出门比他们早,回家比他们晚。
他是真的生气了。乐觐有点气馁得想。
又是一个星期,她们没有半点要和好的迹象。苏诺虽然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但是多半也猜得到,她们恶吵了一架。他想劝劝,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任由二人别扭着。
周末那天清晨,乐觐在小区里锻炼时看见沈时延的母亲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在她的印象里,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沈时延的母亲。乐觐站在院外不远处看着沈时延开门让她进门,隔得太远她看不太清楚沈时延小脸上的表情,隐约觉得他应该是蹙着眉头的。
很快,隔壁的声音开始大起来“我不可能跟你走……要去你自己去……你什么时候又管过我了……不要说得那么好听!!”那是沈时延的声音,从他楼上的房间传出来。接着就是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沈时延的母亲的声音乐觐听不到,她努力踮起脚尖也就刚好能看到沈母的背影。
“反正我没人要…你们都是爱来就来,爱走就走……滚!!……你也滚!!”沈时延声音变得尖锐。
然后沈母高高抬起了手,给了沈时延一个耳光。乐觐看到这一幕,浑身一抖,那一巴掌看着都疼。母子两人久不见面,一回来就是这么一出。沈时延刚吼出的话仅仅指的是他妈妈吗?恐怕那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也包括没心没肺的自己吧。乐觐又想起那天张口就出的狠话,后悔归后悔,可是那句对不起始终说不出口。
很快,大门开了,沈母走出来。一眼看到了乐觐,什么也没说,坐进车里,开车走了。
大门还是敞开着,乐觐望着黑洞洞的门内。黑洞一样让人心生畏惧,那个寂静的空间,沈时延是怎么呆下去的。不是家,不是房子,只是一个水泥框框。门内的一切附着的都是冷漠。
乐觐犹豫了半天,还是走进去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喊沈时延的名字。她放轻脚步,慢慢走上楼梯,停在了沈时延房间门口。她看见沈时延背对着她,面朝窗户的站着,窗户的对面是她的房间。乐觐忽然生出一种错觉,背对她站着站的人只是一个有着小孩躯壳的大人,那样的浑身散发的孤寂和落寞不是一个这样年龄小孩能够有的状态。这样的沈时延,乐觐没有见过,也不敢靠近。
他站了多久,她也站了多久。
一直到沈时延转过身,她才看清,他的左脸颊还留着五指印。乐觐还没有回过神,默默地与沈时延对视了一阵,才知道收回视线,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盲目的抓抓脸,抓抓头发,转身想跑。
“我妈说要带我离开。”沈时延开口了,小孩的声音,苍凉的语气。
“哦…”乐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沈时延在和她说话“啊?你要去哪?”
“我不走。”
“也许走了也好,你爸妈可能搬到别的地方就不会这么长期不在家了。”乐觐也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想找点话来说。
“她们不是在一起的…”
乐觐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懂装懂的点点头。
“你希望我走?”沈时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拳心也随之握紧。
“我?你还是走吧!我现在穷得很,你走了我欠你的五百块就不用还了。”乐觐一脸无耻。
“切…如果不要你还呢?”沈时延被眼前这个答案噎得半天不想理她。
“那当然留下啦。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呢!”乐觐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她还没来得及意识到,看见沈时延的眼神亮了起来。“可是你不理我呢。两个星期都不和我说话了。”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