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见展昭微微皱眉的样子,就基本猜到了他的心理,淡淡开口提醒:“十岁离家,你闯荡江湖也有十几年了吧?这十几年来,你见过多少那么巧合的事?”
展昭一愣,随即颇为赞同的看着白玉堂点头,又想了想,丢给庞熠纸和笔,让他将近几日去过的地方都写下来。办好这些后,展昭才舒展了眉毛,舒舒服服的叼着块鸡肉夹菜放到自己的碗里。
可事实证明,这餐午饭吃的实在是坎坷。
众人吃到一半的时候,原本陪着包大人和庞太师在后院调查的王朝匆匆跑来,急急忙忙对公孙和青歌招手:“先生,小歌,死人啦!”
庞熠一口菜呛在了喉咙里,捶着胸脯感慨道:开封府果然太不安全了!吃个饭都能有那么多事故。
几人都放下了碗筷,慌忙跑回后院。展昭原本也起身打算跟着去看看,却被白玉堂拉住了袖子。展昭心急,回头就开口:“诶,你别拉我……”
说到半程,展昭嘴里被塞进了一块芙蓉糕。白玉堂看着对方呆呆的眨眼的动作,不禁笑了起来:“走吧。”然后拉着展昭往后走。
此时的后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且还是那种红枣黑米薏仁一起乱炖的八宝粥。
原本公孙神医的名声在外,众人都相信公孙的医术,虽然知道自己中毒却也并不太担心。可今日中午,有一人却在包拯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发作了起来,不消片刻便七窍流血而死,死相很是惨烈。
如此一来,剩下的病人也都慌了——人竟然在开封府里,在包拯和公孙的照料下死去,对于开封府的信任也都急剧降低。
有不少病人家属原先正巧在服侍着病人,此刻便嚷嚷了起来,不少人都说要离开开封府去别处求医。要不然,就是病人抱着自家的妻儿痛哭流涕,如同生离死别一般。
包拯和庞吉在一边努力维持着秩序,却也压不住这沸腾的民怨。
公孙给那个死去的大汉把脉,然后又按了按他的喉咙和胸腔,随后忍不住深深皱眉。其他人一见公孙皱眉的样子,都以为他无能为力了,于是原本旁观的那一半人也开始闹了起来,开封府后院,岂是一个热闹了得。
此时青歌已经在四周逛了一圈,突然,站定在一棵树前,凑近了拨弄了几下,又仔细的用手扇风嗅了嗅,最后猛然回头对公孙招了招手。公孙看到青歌的动作,会意,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青歌看着树上的某根枝桠问:“师父,那人怎么会突然毒发了呢?”
公孙心知青歌那样子是已经有了线索,也不免松了口气:“他吸入了药引子,药引本身与毒药相克,所以引发的毒药的发作和扩散,跟庞熠吃的水煮鱼是一个道理。”
青歌点点头,又给公孙指了指前面的枝干。公孙凑近了一看,才发现树皮部分有些灰白色粉末,颜色与树皮有些相近,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青歌眯了眯眼,回应:“师父说,他是从空气中吸入的药引是吧?”
公孙此刻已经仔细的研究过了那粉末,当即点头表示赞同:“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了。”说完,歪着头想了想,公孙招手叫来展昭,吩咐了几句,又同包拯一起安抚了众人的情绪。
幸好众人的情绪虽然已经接近崩溃,但开封府平时的处事却很受认可,再加上庞太师也说自家的儿子也中了毒,众人才消停了下来,各自回房,只是眉宇间的担忧依然很明显。
等包拯终于有空闲坐下来喝口茶,四周一看,才发现展昭、白玉堂和青歌都不见了。包拯好奇的看向公孙,公孙微微的笑了笑,点头。
那三人在哪里呢?
醉仙楼的厨房里,蹑手蹑脚的青歌和展昭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白玉堂,偷偷的翻着各个箩筐。
白玉堂郁闷的开口:“我们……”
刚说了两个字,他就立马被展昭捂住了嘴,展昭的脸凑近了在眼前放大,那表情神秘而又兴奋:“嘘——我们是在做贼呢,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白玉堂抬起右手,按住了右眼皮,心里一阵不详的预感。
211魔血椒
白玉堂正自顾自的揉着眼皮站在一旁,他本就是偏静的人,外加内功深厚隐藏了气息,纵使一身白衣也仍是没有什么存在感。倒是展昭,难得这么“正大光明”的做贼,翻箱倒柜上蹿下跳的很是兴奋。
青歌看着这两位完全不懂暗探精髓的大侠,无奈扶额,提醒展昭:“展大哥,我们是暗查,动静不好这么大吧?”
展昭无辜的歪歪头,眨眨眼,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和白玉堂嘴巴,示意——我们没出声啊。
白玉堂也点头表示赞同,摊手示意自己也没说话。
青歌抽着嘴角斟酌了一下,觉得要跟这两位说明白还是太考验她的表达能力了,可见做大侠做久了也是有坏处的,比如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就做的很失败……
展昭在一旁紧闭着嘴巴翻箩筐,一阵稀里哗啦锅碗瓢盆相撞的响动。青歌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的无奈之情。可正好,就瞥见了搁在上方的花椒。
花椒是五彩水煮鱼里面五椒最重要的一种,之前他们听完说书的那次没能吃到这个招牌菜,就是因为这花椒用完了。
想到这里,青歌就有些怀疑——该不会,他们那次是正好逃过了一劫?想着想着,她已经无意识的带上了公孙特制的那双蚕丝手套,伸出右手去抓了一把花椒凑到了眼前。
作为一名专业的验毒员,青歌最开始并不敢直接凑上去闻,而是用左手在花椒上方的空气处轻轻扇了扇,小心翼翼的嗅了嗅。然后好像又有些不确定似的,凑近了猛然一嗅,结果被花椒呛得打了个大喷嚏。
展昭回头和白玉堂一起瞪青歌——不要吵!
青歌委屈的撇撇嘴,小声说道:“我找到了,快走吧。”然后用手托起那一箩筐的花椒。
展昭怨恨的看了眼花椒,显然是因为不是自己找到的而不爽。不过白玉堂本就等的无聊,此刻一见找到了,颇为欣慰,拉起展昭就要离开。
展昭不情不愿的被拉扯了一把,脚下一个不留神,就踹到了一个放着几只形状大小各异锅子的木架子。事发突然,纵使展昭白玉堂武艺高强反应机敏,也愣是没能反应过来,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锅子都已经砸到了地上。
第3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