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被茶呛到了,沉默许久解释道:“其实,庞太师大部分的家产,也是自己赚的。”
青歌了然的点头:“我知道。贪也是要花心思的,所以收贿赂卖官什么的也算是自己'赚'的嘛,我懂。”青歌的理解是——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要靠他们帮忙,不好说坏话么。
公孙看她显然不懂的样子,最终还是决定默默喝茶,不解释了。
庞太师显然和包拯挺熟,一口一声“黑子”的在“调戏”着包拯,包拯亦忙着跟他斗嘴,显然忘了此趟前来的目的。
展昭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对包拯咳了两声。
包拯会意,打住闲聊,对着庞太师请庞熠。
庞太师也很客气大方,直接差人叫了庞熠出来问话。
庞熠原本在后院逗猫,一听他爹要找他问话,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闯祸被发现了,然后仔仔细细的回顾了一下最近的事情,纳闷——没惹事啊?
庞熠小心翼翼且战战兢兢的走入大堂,看到开封府众人又吓了一跳,脑门上几滴冷汗——怎么把包大人都招来了?完了完了……
庞熠还在腹诽,展昭见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忍不住笑着安慰道:“别紧张,包大人这次是要你帮忙。”
庞熠果然大松一口气,拍了拍胸脯道:“要帮什么忙,直说!”
庞太师给包拯使了个眼色,示意——请便。然后端起手边的茶水不疾不徐的喝着。
包拯看向庞熠,直切主题:“你知道文老板吧?”
庞熠点头,又确认了一下:“前些天据说因为闹鬼死去的那个住在附近的做零散生意的文老板?”
包拯听这么长的定语听的头晕,甩甩头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又问:“就是那个。你可知文老板的夫人有什么秘辛?”
庞熠贼贼一笑,众人有经验,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有故事听了,忍不住都端着茶杯往前凑了凑。
公孙还颇慈祥的不忘叫上青歌:“小瓷,庞熠另一个特色,就是知道全开封的八卦。文夫人跟盒子里说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他肯定知道。”
青歌默默张大了嘴,像是不料庞熠还有这功能,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庞熠像是挺满意氛围的变化,清了清嗓子道:“文夫人原名刘元英,是个美人胚子,原先也是个大小姐,养的很娇贵。只可惜半道家道中落,富贵的生活一去不返。等到刘元英出嫁前,家里就已经是七零八落的了。幸而,刘元英原先与文家结了娃娃亲,好歹文家家大业大,也能扶持着刘家一些。刘元英长得好,文老板其实对她一直很不错,直到……”
庞熠故意在这里停顿了片刻,急得众人心痒的只想挠死他,庞太师忍不住了,骂了句“卖什么关子!”,熟练的抄起一个茶盏就向儿子砸去。
庞熠敏捷的偏头躲过,撇撇嘴继续:“直到半年前,文老板有次跟人谈生意,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叫芳兰的姑娘,对人家一见钟情。自此之后,文老板就常常瞒着夫人追求芳兰,还送了不少昂贵的礼物。你想啊,文夫人原本就是个剽悍的性子,文老板瞒的再好,家里开支突然变大刘元英怎么可能不发现?为着这事两人也闹了好多次,只是双方虽然都不愿让步,却也没惹出更大的事来。不过最近,好像是那个芳兰终于同意做文老板的小妾了,于是文老板一回家,就要刘元英同意纳妾。以刘元英的性格自然是不愿意,文老板被吵烦了,一怒之下就说以后要将家财全部赠给芳兰。过后没几天,文老板就死了。”
庞熠说完这么大段话还依然兴致勃勃余兴未尽,展昭公孙却忍不住皱眉对视了一眼——昨夜那檀木盒子里,写的就是芳兰的信息。
刘元英的确有理由恨芳兰,可是文老板的死时间很蹊跷,是偶然么?还是跟刘元英口中的“木图”有关?
庞熠八卦也讲完了,艾虎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庞熠傲然一笑:“不惜一切代价、用尽一切办法去寻求真相,这是八卦的精神。”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茶盏飞来,庞熠险险避过,只见庞太师怒瞪着庞熠斥道:“就知道把心思花在闲事上!”
包拯看着觉得像是要家暴的趋势,顿时有种立马离开避免牵连的冲动。无奈案子当前,只得忍耐着劝架,斟酌着问庞熠:“刘英和来福客栈张掌柜,是否也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庞熠灿然一笑:“若真要说这些,哪家没点故事呐?只不过……”
包拯:“只不过什么?”
庞熠抬头望着房梁,淡定的道:“只不过背后嚼舌根不是我这种君子会做的事情。”
庞太师被一气,又想砸他,无奈手边的两个茶盏都已经在刚刚牺牲了。
展昭观察了下形势,默默奉上自己的茶盏,于是,庞熠感受到耳畔又是一阵风。
庞熠后怕的捂着耳朵,叫了一声:“哇,爹你谋杀亲儿啊!”
庞吉傲娇的扭脸,不理他。
包拯用手扣了两下桌面,示意这父子俩别跑题。
庞熠看了眼爹的神色,也不再闹了,老老实实讲起刘英和张掌柜不为人知的故事。
果然如庞熠所言,哪家没点见不得人的事呢?刘英和张掌柜的密事很多,但包大人等人因为案子的局限,却着重记住了两件事。
一件是关于刘英的儿子刘华。外界皆传刘华是刘英的独生子,可刘英早年其实还有过一个儿子,因为种种原因,刘英抛弃了那对母女,转而娶了刘华的生母。刘英之前一直对那对母女很愧疚,因此多年来都在寻找他们的踪迹希望能给以补偿。黄天不负有心人,刘英终于找到了那个儿子,为了弥补以前的过失,他原打算将大部分家产分给那个儿子。可此时正好刘英死亡,之前又未曾公开承认过那个儿子,所以现在所有的家财都给了刘华。
另一件事则关于张掌柜。张掌柜有个得力下属柳牙,因为平日里一直帮着张掌柜做生意,很受重视。柳牙表面上对张掌柜很忠心,可是实际上却与张掌柜的小妾有奸情。
听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有数了,每一个死者背后,都有一个死后得益的对象。而且常常是死者不死,就会有损害到那人的利益。
联想到昨夜文夫人的举止,总觉得此事跟“木图”脱不了干系。展昭摸着下巴,一个计划慢慢成型。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