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小胖茶饭不思,明显消瘦了许多。自己迷恋多年的人,却在迷乱中被自己玷污。如同那水中娇艳无污的水仙花,被自己揉搓粉碎。小胖的心在滴血,他在深深地自责中度过那难熬的每分每秒。
想要找周霞忏悔自己的醉过,可周霞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两个原本嘻哈无间的好朋友,此刻却形同陌路。
大家不会知道,小胖这人生的第一次风月,竟在此后的内心煎熬与自责中,种下了无法挽回的后果。对任何女人都不能再提起兴趣的他,将饱尝此后家庭无休止的争吵与夜里背对背的冷漠。
不能得到周霞的谅解,又不能让工人们看出他俩之间有任何的罅隙。当上副经理没多久老实了不多日子的小胖,又回到了过去那没心没肺,扎在那帮老娘们间疯闹的常态。可当自己独坐时,却又深沉的像个半百老人。自己原来钟爱的那些武侠、言情小说都被他一股脑的付诸火堆。
每天看着周霞那更少言语、脸上没有一丝笑颜的冷艳、没事窝在办公室独坐发呆的样子,小胖真有要疯掉的感觉。
几天后,小胖真的有点受不了了,他要再找周霞谈谈,哪怕是她不言语,只要能静静地听他说完。
独坐桌后,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的周霞,见到小胖进来,依然如前几次那样没有言语。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也知道无法求得你的谅解。但今天,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听我说完,说完后,要打要罚,我不会有任何的怨言。而且我也想好了,今天说完,我就找龙哥告辞,我不会再在这里干下去了。”说着话,周霞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让他离开,但小胖明显看到,周霞那放在鼠标上的手颤抖了一下。
“我不想说自打小时候我就多么的喜欢你,喜欢与你一起跟在龙哥屁股后疯闹;我不想说长大后我更加的迷恋你,以至于任何女人在我眼里都没有吸引眼球的地方;我更不想说自打你与龙哥成亲后,我除啦默默的在心里祝福你,还要把对你的迷恋深深地埋藏的更隐秘。我只想说,除啦你,我不想娶任何女人做我的老婆。”小胖没有停顿,他怕自己一停顿,周霞又会将自己赶出她的办公室。
“以前,更确切的说是前几天以前,我都是别无所求,我只希望能常常看到你,只要看到你,看到你依然开心快乐的站在我的眼前,我就会心满意足。但现在,我想我是离开你的时候了,我知道你看到我会心烦,那我就离你远远的,但我的心还会依然如初的坚守着对你的那份情感。也许我会考虑找个老婆,但我的心却无法交给她。”小胖的眼里,此时明显有了一份晶莹,有了一份模糊。
“你现在的样子,我知道都是让我给害的。我没有怪罪你,我也不忍心怪罪你。但我们不能那样,那样我们都会背负上沉重的精神枷锁。那天的事不要再提,就让它在我俩的脑子里清除吧。”周霞终于开了口,但眼光还是没有离开电脑屏幕,其实我们可以想象的到,那屏幕上都有啥,恐怕连她也不清楚的吧?
其实这几天,周霞也是在慌乱、迷茫、痛楚中艰难的熬着,虽然经历过知道周腾龙出轨后震撼与痛苦的煎熬,但自己那本已麻木的思维还是被与小胖的行径带起不小的波浪。周霞简直想不明白,本是深恶痛绝的恨周腾龙对自己的背叛,而自己却又为何会与小胖做出那种苟且之事。即使是在酒后,即使当时两人都神志不清,但那绝不能成为自己原谅自己的借口。
可怜的小胖,承受了这么多年对自己单相思的苦楚,自己以往即使心里有所察觉,可还是经常拿他逗乐解闷,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要是自己能早早的不与他疯闹,早早的不给他个好脸色,那样说不定他也就会早早对自己死心了吧?那样他也就会早早娶妻生子,而不用像现在这样抱着自己心里飘渺的幻想独守其身。更不会发生前两天两人之间那令现在都尴尬的事情。
周霞心里是多么希望这个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的男人能够幸福呀,早早结束他那孤独的凄苦生活。她想让小胖不光是表面的快乐,更希望他的内心也真实的快乐起来。可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是不由自己的想法能够改变的了的。
“你也不能去找腾龙说不干了的话,我知道让你继续在这,对你的伤害会更大,但一旦你决意离开,他会有想法,而且也可能会因此而察觉出我们之间不正常。到时为此而破坏了你俩的情谊,那我就将再无脸存活在这个世上,再无脸面对三方的老人。”周霞不想说更加对不住周腾龙对自己的爱,因为周腾龙的出轨,已经让她内心的那份对爱的忠贞有了很深的裂缝。当然这是不能让小胖知道的秘密。
“那好吧,我听你的,不去找龙哥。”见周霞终于开口说话,小胖的心里有了些许的安慰。只要周霞开口说话,那她憋在心里的苦楚就不会因积压在心里而造成伤害。
小胖此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啥样的女人,好赖找个成个家,那样周霞心里对自己的愧疚就会少很多。此时,他竟想到了周腾龙原来给自己介绍的刘芸那同学。只是不知道人家是否能看上自己,不知道人家是否已经有了归属。
小胖听从了周霞的话,没有向周腾龙提出自己要离开的事。抓紧时间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不管将来自己是不是会幸福,他都不再顾及,只要他心里的周霞能够不再歉疚,能够开心起来,哪怕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再所不辞。
两天后,当小胖见到周腾龙时,也就厚着脸皮问起了他原先给自己做媒的事还算不算数,尽管当初自己是坚决的不同意。
“哥,上次吃饭时你跟我说的那个事还作数不?”小胖尽管已经放下脸面,但要他真的说出来,竟还真的不好开口。
“哪个事?”周腾龙让小胖问的有点纳闷。
“就是…就是要把刘科长的同学介绍给我的那时。”小胖踢踏着脚下,不敢正眼看周腾龙的表情,尽管那水泥混凝土的院子里没有小石子。
“噢,那事呀,你不是不喝二锅头,不吃回锅肉吗?”周腾龙挖苦着小胖,这本应是替小胖高兴的事,高兴这家伙终于脑子开窍了。但周腾龙此时的心里,竟有种隐约的醋劲,就像小胖与小美一定能在一起般的心里不自在。尽管周腾龙打心眼里不喜欢小美,但此时尝到与小美在一起那别样的激情过后,他倒反而希望小美一直这样不嫁出去才好。
“不管了,再不找,黄花菜都凉了。”小胖还是低着头,脚下更频繁的踢踏起来。
“我咋跟人家说呀?说你又喜欢吃回锅肉了?又想喝二锅头了?”自己并没有对刘芸甚至是小美提小胖当时拒绝的事情,可周腾龙却耍了个心眼,想让小胖知难而退,那样他周腾龙自己也就不用心里难受了。
“咋?你跟人家说我的话了?”心里凉丝丝的感觉,小胖想:“这不没戏了吗?看来自己还要另外想辙了。”
“那倒没有,我还不至于傻到出卖我的兄弟。”看着小胖失望的样子,拍了拍小胖的肩膀,周腾龙竟有点不再忍心骗他。
“那你吓唬我干嘛?就因为我当时拒绝你的好意,你要转着弯整我呀?”小胖刚刚失落沉下的心,被周腾龙的话又给提溜了起来。
“那好吧,我等抽空给你问问去,人家愿不愿意还不好说毕竟。”周腾龙毕竟还是注重与小胖的兄弟情分的。
可他俩一旦要是真成了,那小美就是自己的兄弟媳妇了。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到那时自己若是还保持着与小美那不清不楚的关系,怎对的起自己的兄弟呀?可小美也曾经说过,不管自己嫁不嫁人,都要周腾龙守着自己,不允许他放弃。两难的周腾龙真有点头大了。他真的希望等小美知道这事后,也同当时的小胖一般的断然拒绝。
“别介呀,趁我好不容易下了这决心,在我没后悔之前,你还是早早去给人家说说吧。”小胖着急的似乎都要想哭。
“看你猴急的熊样,那好吧,我下午就给你说和去。”周腾龙此时竟有想笑笑不出来的感觉。
“要不说是我哥那,这还差不多。”小胖咧开大嘴,傻笑着。
……
下午把小胖的意思跟刘芸通了电话,让刘芸去问问小美的意思。周腾龙之所以要刘芸去说,他是怕小美疑怪,说自己想要把她早早甩掉。刘芸见过小胖,除啦那一身的肥肉,她对小胖的印象还不错,再说自己的同学小美也不瘦,说不定两人还会一拍即合,因此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周腾龙。
办完小胖的这档子差事,下午回家,周腾龙也把这事与对自己似乎不再那般小鸟依人的周霞说了一遍。周霞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没再言语。
自打小美加入自己的感情世界后,本就忙得焦头烂额的周腾龙更加的忙碌,因此对周霞现在的反常表现也就没太上心的注意。这反倒给内心煎熬与矛盾的周霞一个可以喘息的机会。毕竟自己心眼不多,万一周腾龙真的紧追不舍的问起,搞不好自己就会说漏嘴而给自己和小胖惹出大麻烦。
尽管自己还在强颜欢笑的装着,但周霞就怕周腾龙看出自己那勉强表情下的冷漠。当周腾龙说了小胖反悔以前拒绝的决定后,本想向以前那样的嘻哈一顿,但周霞今天却是笑不出来。因为她知道小胖做出这决定背后的真正原因。为了让自己不再难受,那简直就是一个破罐子破摔的荒唐决定。但周霞又能说什么那?除啦替小胖难过,自己又能为他做点什么那?周霞知道,她啥也为小胖做不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他祈祷,希望他真的会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周霞的心里在:阿门。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