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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曲临江现在的气息十分虚弱,不需要仔细看,凭感觉也能感觉到。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原本就颜色很淡的嘴唇,现在更是几无血色,虽然他面上的表情极尽淡然平静,但却掩饰不住他的身体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疲惫。
  季延随着老大夫的目光再次看向曲临江,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曲临江此刻的不太对劲。他之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季长清的病到底有没有好上面,所有不经意间便忽略了曲临江,这会儿看出来,便十分懊悔。这个人救过他一次,就过他的女儿也不知道多少次,不论他的身份如何,他现在都的的确确是季府的恩人。而现在,他为了就自己的女儿,一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会变得如此虚弱。便对曲临江说道:“江公子,我马上为你安排休息的地方,一会大夫开的药,煎好了就会帮你送过去。”
  曲临江在奔尧的搀扶下,已经慢慢离开了房门口,经过这会儿的缓和,他现在可以脱离奔尧的搀扶,闻言对李耀笑了笑,淡淡道:“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既然季小姐无事了,在下便现行告辞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不是她(1)
  季延一愣,皱眉问道:“江公子,你要走吗?房间已为你给你准备好了。”其他人也都看向曲临江,便是连奔尧都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曲临江淡然点头道:“是,我不过是耗费了些内力而已,回自己府上调理就可以了,季庄主还是安心照顾女儿吧。也不必谢我,若是如此客气,真论起来,我前一阵子在府上住了那么长时间,你也没收我一两银子。”
  众人听了他的话一阵讶然,这个面如冠玉的温润公子,这时候竟然一本正经的开起了玩笑?不过,他这句玩笑也的确让在场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些。奔尧暗自撇了撇嘴角,他家公子说的还真是轻描淡写,什么叫不过是费了些内力而已。分明是费了全部吧。而且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小,没看到你自己都站不稳了吗?可是,这些话奔尧只敢在心中吐槽,表面却是十分严肃正经的模样。
  季延目光复杂,见曲临江面色平静却透出坚决的样子,知道强留没有意义,便顺了他的意说道:“也好,江公子暂且回到府上,等过两天清儿身体好些,我必定让她登门致谢。”
  曲临江不置可否,淡然道:“季庄主客气了,告辞。”说罢,转身离开,留下身后不知所措的一众人。奔尧自然跟在曲临江身后,不一会儿,两人便消失在了季府甬路的尽头。直到人都消失不见了,季延才忽然醒悟过来,他竟然没有出去相送,实在失礼。
  如同后面有什么饿狼猛虎追捉,曲临江带着奔尧一路直奔蒋家,方一进门,奔尧才将大门关上。曲临江往院子里走,没走几步,便身体忽然一晃,倒了下去。
  “公子!”奔尧大惊失色,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刚到院子就这样了?幸好他在曲临江倒下之前及时扶住了他,这才避免了他跌在地上的境况。
  “奔尧,”曲临江抓住奔尧手臂的手指苍白无力,几乎透明。他缓了缓,低声说道:“不要声张,先扶我进去。”
  奔尧愣住,想到他们回来的一路上似乎有人盯着,面上便越发冷了下来。看来这些人已经开始安奈不住了。就等着季家出什么乱子,好一拥而上。至于那样东西,自然是能者得之。不过,这能者得之的上头,自然是曲临江没有争夺的力气才好。
  “好,我扶您进去。”奔尧的心这会儿几乎无法平静,曲临江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了这样的伤,只能希望他在季家乱起来之前,能快些好起来。
  曲临江被奔尧扶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便对奔尧说道:“你出去吧,我要运功。”奔尧点点头,一声不吭的走出去,守在曲临江门外。这一晚上,估计是不能休息了,曲临江运功疗伤,他必须亲自在这里看着才能放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从日暮西斜,夜色浓重,再到天光微芒,晨光熹微。曲临江一直在房中,没有一丝一毫动静,而奔尧,也安安静静的守在曲临江的门边。这一对主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安然度过了一个晚上。
  辰时出刻,奔尧忽然听到曲临江的房中有了些微的动静,立刻站在门前,低声问道:“公子?”
  片刻之后,房中传来曲临江沉静的声音:“你进来吧。”奔尧心头一振,听他的声音似乎好了不少。连忙轻轻推开房门,走到卧室内。
  曲临江此刻已经下床,正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倒了一杯凉茶慢慢啜饮着。奔尧见他脸色已经不想昨日那般苍白的吓人,虽然还带着些病态的疲倦,但那份平日里清远恬淡的容姿已经从容显露,与昨日糟糕的状态相比,实在是好上太多。他试探着问:“公子,您现在怎么样?”
  曲临江放下杯子,看向奔尧,淡淡道:“已经好多了,再调养几天便没事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不是她(2)
  奔尧心中一松,又想了想,鼓起勇气般的低声说道:“您这次,实在是太冒险了。”他说完,再次垂头,等待着曲临江的训斥或。然而,等了半天,却发现曲临江并没有训斥他的意思。
  曲临江只是微微垂着眉,侧脸清瘦棱角越发分明,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那双琉璃暗色的眸子,整个人透出一种薄如青山淡雾的孤寂。
  “奔尧,”过了一会儿,曲临江清冽沉静的声音淡淡响起:“你应该知道,我注定是要对不起她的,她,”他微微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她待我一片赤诚,我却一直在欺骗于她,甚至,连最初接近她的目的都是带着明显的目的性。”奔尧觉得自己喉咙发干,口中呐呐的,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曲临江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门口。他微微仰起头,清晨的朝阳已经升起,照在他白玉一般的面上,漂浮出一种朦胧的光晕。纯蓝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洁白的云,与曲临江纤尘不染的白衣遥相呼应。周围安静无声,只有鸟儿在不知愁倦的叽叽喳喳。奔尧安静的跟在曲临江身后,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曲临江飘渺似雾的声音,低低的,近乎呢喃的响起:“你说,以后她会不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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