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缓缓对季夫人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这才重新将目光定格在季长清的身上,沉声道:“清儿,以前有些事,我和你娘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小。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将来这季剑山庄也是要交给你和你未来夫婿的,今日父亲便将一切都告诉你,也好让你心中有数。”
气氛如此严肃,季延脸上的神色满是郑重,季夫人也的神色也变得莫名郑重起来。季延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季长清说道:“清儿,你随我来。”
季长清不明所以,却见季夫人也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她身边,牵了她的手说道:“清儿走吧,跟你父亲去。”
“母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季长清的手,被季夫人握在手中,母女二人跟在季延身后。
季夫人说道:“你先不要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途中季延遇到巡逻的季帆,叫住了他。季帆见到庄主一家面色均是严肃郑重的样子,一时间也是不明所以,便听从季延的吩咐,安安静静的跟在季延身后。
几人无声无息的走过季家的一条条长廊,穿过花丛径曲的弯折甬路,路过爬满藤蔓的深绿色藤架,中途的一棵棵高大挺拔的石榴树迎风招展,似乎在为主人巡视感到欢呼震动。石榴花已开,火红娇艳,自信又招摇。然而,现在它的主人似乎没什么心情欣赏它的美,石榴树只能孤芳自赏
季延脚步不停,一路带着季长清来到季家祠堂,直到走到门口,季延才回过头,对季帆说道:“季帆,你在这里守着,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季帆立即抱拳,恭敬回道:“是,庄主。”说完,身姿挺拔的站在门边。
季延又将目光转向满是疑惑的季长清,说道:“清儿,你不是有疑问吗?跟我来吧。”说罢,他当先推开祠堂漆黑厚重的门,走了进去。
季长清见此,心情下意识的沉重起来,呼吸中也觉得有些压抑。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季夫人。季夫人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对她示意道:“跟你爹进去吧。”
“娘?”季长清似乎十分意外,问道:“您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之前几乎都是季夫人在领着她跟着季延走,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要解开谜底的时候,季夫人却突然不进去了,这让季长清忽然觉得十分不适应。
季夫人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安慰道:“不了,娘在这里等着你,你去吧。”见季长清依旧皱着眉头,有些畏惧的样子,又笑道:“清儿,有你爹在,你怕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季家祠堂(2)
季长清愣住,是啊,又父亲在,她怕什么?想到这里,她松开了紧紧捂住季夫人的手,跟着季延郑重的走进了这间她从前经常来祭拜的祠堂。不过,今日非节非庆,季延带她来这里必然不是简单的祭拜,一定是跟她想要知道的问题有关。既然她想知道,而且又是她不能逃避的,便早些知道,也是好的吧。
季长清走进之后,季延便将厚重的黑门紧紧关闭,一时间,祠堂陷入一片漆黑阴森之中,周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色。季长清莫名有些害怕,抱着手臂低声喊道:“父亲。”
黑暗并没有持续太久,一点光亮便在黑暗中缓缓绽开,紧接着,另一点,多一点,很多光亮齐聚,将整个祠堂点亮。李耀的脸出现在那些光亮中,烛火摇曳,众多牌位齐齐整整的摆在供奉台上,其中很多都用黑色的布蒙住。只有靠近最后一排的几个牌位并没有被黑布蒙住。
季长清知道,那是最近极为长辈的牌位。今日确实不同,她的脑中不受控制的思索着,往日季延带她来这里祭拜祖宗,祠堂的门都是大开的,故此她并没有见过那些又高又粗的白色烛台被一一点亮的场景,现下这副样子,不但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还给人一种奇怪的压迫感。但她知道,接下来,季延便会告诉她一个之前从未告诉过她的秘密。
“清儿,这是我们季家的祖宗排位。”季延的第一句话说的平静安和。
季长清有些意外,父亲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些事季家的祖宗牌位,她一早便知道,何必在说一遍?但她并没有打断季延的话,而是恭敬顺从的听着,并点头道:“是,父亲,女儿知道。”
“你跪下,”季延又道,“给祖宗上香,叩头。”
季延用的是叩头而不是磕头,虽然这话出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而季长清也并没有十分意识到这其中的区别,她只是面色微疑,接着便十分顺从的道:“是。”说完,没有任何迟疑的上前点了三注清香,放在面前的香炉里。又退后,跪在身后的圃坛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季长清直起身的时候,忽然发现季延也拿了三根香点燃插在香炉中,走到季长清旁边的位置,恭敬的叩了三个头。接着,便听季延用低沉肃穆恭敬的声音说道:“孟家祖宗在上,孟家第三十七代孙季延,孟家第三十八代孙季长清,诚心叩拜。”说完,他看向旁边的季长清,又道:“清儿,父亲之前从未同你说过我们祖上,今日,便跟你说一说吧。”
季长清听到季延叩拜祖先的时候说的是孟姓时便心中惊诧,又突然听到季延要给她说一说祖上,便心中更加好奇起来?她用力眨了眨大眼睛,乌黑的瞳孔里依旧盛满了不解神色,难道季家祖上是姓孟的吗?便听季延说道:“当朝国姓齐,这是人所共知,但是,你可知道,前朝的国姓是什么?”
前朝的国姓?季长清愕然,父亲怎么会突然说起前朝?自从她出生,便是虞国的臣民,而虞国至今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虽说近两年略微动荡,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父亲何以在此时提起久远的前朝呢?
更何况,她这个年纪,前朝的事,实在是离她太过遥远了些,所有自然也不知道前朝国姓是什么。但此时此刻,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季延如此说,显然并不是向要追忆历史那么简单。隐隐约约的,季长清似乎意识到季延话中的意思,和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但她还是不可置信的缓缓摒住了呼吸,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同时紧张的等待着季延为她解惑。
第1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