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地和你说的,你可听进去了没有?就因为你,郁家的脸面被你丢光了不但,就连云家的人都欺负我们欺负到上门来了,你难道还嫌自己给这个家添得麻烦少吗?我宋云裳这辈子真是生错了你这个女儿,你怎的这样的不让人省心!”
宋云裳含恨夹怒的瞪着田甜,恨不得上前揪着她的耳朵再度狠狠教育一番。
田甜的心一抖,从她醒来到现在,她最最亲爱的妈咪已经说了三遍相类似的话,对她失望,后悔生出她这样的女儿之类的话。
原本,田甜觉得云照的冷漠疏离让她心寒,这如今,她亲爱的妈咪说出的话更让她心寒。这如今她才明白,她的妈咪只喜欢那个光鲜亮丽、表现出色的田甜,而不是眼前这个不听她话,叛逆另类,无耻堕落的田甜!
“好了,云裳你也别说她了,这次就按照云老爷子说的去做吧。郁氏集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转给依画本也是应当。依画,如今爹地只怕,这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也不能为你在云家谋来一席尊荣的地位。日后,你嫁到云家定当痛改前非,贤淑做人,乖巧做事,这样说不定才能博回云照对你的喜爱。”
郁父没有说后悔生下她的话,长长叹过一口气,就对她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一番话。看来,还是爹地最爱她,田甜走到郁父身边,自身后揽着郁父的脖子。
“爹地,对不起!田甜让你操心了!但是爹地,依画不想嫁给云照,一点都不想,依画想嫁的人是轩辕墨,所以爹地,你可不可以和云爷爷说,我们退婚?”
说到最后,田甜潸然欲泣。
宋云裳一听,勃然变色,陡然起身,将她从郁父身边一把扯开:“田甜,你死了这条心,你要是再说这些不该说的,别怪爹地妈咪狠心!”
郁父却不知轩辕墨是谁,转头望了一眼云裳和田甜,沉声问:“轩辕墨是谁?”
宋云裳没打算瞒着郁父,狠狠瞪了一眼田甜,撇了一眼扔在桌上的报纸:“照片上的那个人。”
轰隆!
郁父只觉脑顶天雷阵阵,迅即,他一张脸拉得长长,望向田甜的目光也改变了颜色。先前的慈和已经收起,换上了冷漠威严之色。
“依画,你真是我郁天宏教出来的好女儿!”
郁父甩袖离去,怒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书房。郁母再次让王阿姨和张叔将她送回房间。
第34章割脉
这天,午饭郁母都没有让她下楼吃,直接让王阿姨送到楼上,田甜蜷缩在床上,目光瞥向眼前的那张报纸,凝在报纸上那一组让她羞愧不堪的照片上。
鼻端依稀略过那劣质的香水味……
昏暗小木屋里,男人线条优美的躯体……狂乱风暴般的吻……
那天神一样的男人,叫嚣着粗暴的直白,越过她的挣扎抗拒,在破旧床伴咯吱咯吱的号角声中挺进她的身体,如交颈的天鹅,在灵与欲的结合中演绎华丽的圆舞曲。并在高潮来临之际,这个天神般的男人迅即又化身恶魔,在她耳边诅咒出那让她颤动灵魂的句子。
“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样温柔,那样深情,彷如最亲密爱人的低语。
这场灵与肉的结合,让她脱去处子的外衣,让她在身体的欲望中漂浮沉沦,并尝到爱情的苦涩滋味。
然而,她爱得那样低,低到尘埃里,仍旧未能换来他的眷顾珍惜,他若即若离,他淡漠疏离。明明,一切都说好了,明明她已经在那里等待了一夜,一夜过后,她等来的是如此难堪的境地!
轩辕墨啊轩辕墨,你可知道?即便是如此难堪,我仍旧是爱你!
滚烫的泪,大滴大滴从田甜的眼眸里涌出,滴落在宽大的丝绒大床上,无声无息。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火红的云挂在天边,田甜的房间因为窗帘低垂,显得里面光线昏暗。
她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郁父郁母都没来看她,也没让人叫她下楼,她去试着打开房门,却发现郁母已经利索的让人在她的房门外加了一把锁,如果没有人在外头给她开锁,她就休想从房间出去。
田甜烦躁对着房门又踢又踹,仍旧没人理会,就连一向疼爱她的王阿姨和张叔都没有出现,想来已经被她亲爱的妈咪给支使开了。
在房间里徘徊了十多趟,田甜原本的自伤自怜完完全全的被想要出去的强烈渴望所覆盖。想到电影里的穿窗过户情节,田甜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外头连一点着力的地方都没有,她若真从窗户里出去,怕不摔死也得摔残废。若是摔残废了,她的瓦尔纳国际芭蕾舞大赛的梦想的就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爬窗是铁定不行的了,在房中再度徘徊了五六遍,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主意,只不过这主意有点血腥,还有点点危险。但不血腥不危险,她在明日之前就出不了这牢笼,田甜咬了咬唇,清澈的眼眸透出一股坚毅。
她记得,在她床头的柜子里放了一把瑞士军刀,这把瑞士军刀是冉冉外出采访时,给她带回来的礼物。冉冉每次离开A市,出差外省采访都会给她带礼物回来,虽然每次带的礼物都是小小件的,但她总感觉冉冉的心意才是最大的。
所谓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
田甜从抽屉里找出那把瑞士军刀,往上床上一趟,拉过被子正准备下手,忽然觉得要是在床上割脉,血将床染红了,会不会很难洗?如果很难洗,那她的爱床不就永远都见血!这样不好,于是田甜将计划的地点换了,从床换成了浴缸。
田甜躺进浴缸,计算着王阿姨进来送晚饭的时间,在王阿姨差不多上来的时候,田甜打开了瑞士军刀,咬咬着牙,闭着眼,在莹白的手腕上用力的一抹。
瑞士军刀很锋利,她这一抹,瞬间就带出一片腥红。随后是伤口接触空气之后,凉丝丝的刺痛。原来割脉并不是很疼,难怪,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会选择以割脉的方式来结束生命。
只是,她这不是自杀,而是演戏,为了逃出牢笼而演的一场戏。
她的梦想还没完成,她的爱情也都还没完成,她不想死。
不过,好像她的伤口割得有点深,不然血为何流得那么快,她的头为何那么快就感到晕眩?
那把瑞士军刀嘭的落在地上,激起一阵清响。
第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