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臣下,他这么口无遮拦,是可以判罪的。当时就有些忠心正直的官员瞪了户曹掾史一眼,怪罪他不该这么说。也就是徐庶还是外人,他们不好争论处罚户曹掾史。
陶新也一样,他今天也不想当着徐庶的面处罚自己的部下。
但是徐庶却不乐意了,他是陶新请来的客,自己怎么被质疑都无所谓,但怀疑到陶新他就不同意。当下淡然问道:“陶太守,桂阳律法可已完善?”
陶新顿了顿,道:“基本完善。”
徐庶放下酒杯,目光冷厉地看着决曹掾史,道:“言语蔑视主公,当重责三十脊杖。决曹掾史何在?”
决曹掾史是管律法这块的,部下有人触犯了律法,都是他来处理的。以前步施的老爹,就是这个管。
他看了看陶新,又看了看郡丞和户曹掾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理说徐庶只是陶新请来的客人,他没有权利处罚陶新手下的官员。但他一方面又是陶新这么看重的人,他的话能不能代表陶新的话呢?决曹掾史不敢把握。
见决曹掾史没动,徐庶厉声道:“决曹掾史,你欲包庇罪犯不成!”
决曹掾史哀求地看着陶新,陶新微微点头,他才如释大赦,叫来侍卫把户曹掾史带走。至于倒霉的户曹掾史,这时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但喊求饶已经来不及了。
户曹掾史虽然被抓走了,但底下官员却没有一个服徐庶的。都认为徐庶是仗着陶新的信任,才这么嚣张。
处决户曹掾史的事情,自然交给决曹掾史去办。徐庶知道自己今天不那点真本事出来,这些心高气傲的官员肯定连陶新都一起否定了。于是说道:“子曰:‘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是以民无不为本也,国以民为本,君以民为本,吏以民为本,民安则国宁。”
“现今天下大乱,黎民百姓生活无定,颠沛流离,处于水生火热之中。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能以宽和之政引民入住,百姓安定,则国家安定也。”
“治世治民,以用律法束之;乱世治民,宜用仁政爱之。应之以人事,顺之以天理,方能稳固社稷。”
徐庶侃侃而谈,各种治民之道随口而出,说的有条有理,没有丝毫破绽。就算是张良在世,穰苴复生也提不出这么经典的理论啊。一班官员听的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倒是黄郝最正直,由衷地赞道:“先生真乃天下奇才也。”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刚才的刁难,不由脸红羞愧。看着别人赞样徐庶,他们也跟着赞几句。
最开心的,莫过陶新了。徐庶这番话,充分的展示了他的治民之才。这么全能的文臣谋士,陶新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倒是徐庶,不急不躁,既不傲慢也不谦虚,和陶新喝酒不再理会其他人。
第4章招收徐庶
桂阳郡城墙,陶新带着最信任的几个人和徐庶参观桂阳城的风貌。人总是站在高处才会有各种感慨和情怀,而且心胸也会变得宽阔。所以古人动不动就喜欢登高远望,顺便写一两首诗留给后人欣赏。
桂阳城城墙虽然不是很高,不过相对于大多数建筑来说已经是最高的了。站在城墙上远望,看着来来往往忙做的人群,倒也有种一览众人小的豪气。
从陶新这里,徐庶知道白朗三人已经死了。虽然徐庶和白朗他们只是泛泛之交,但毕竟也是值得交往的人,与故人天人两隔,难免有些伤怀。
“元直兄,桂阳郡刚刚经历战争,民生凋敝百废待兴。依你之见,当如何处之?”陶新看着来来往往的普通百姓,不由有些感慨。
同样是人,他们却是最没有地位的。每天忙忙碌碌,得到的报酬却少的可怜,有些甚至还满足不了一家人的口粮。陶新同情他们,但是自己又没有办法改变。社会秩序是这样安排的,即使陶新身为一郡太守,也无能为力。
如果让他们分到土地,采取现代化的农业政策,士大夫和地主阶层就没有办法存货。他们还指望着这些农民养活呢,若是他们只给自己干活,其他人都得饿死。
徐庶想了想,道:“治民。桂阳地处南荒边陲,人烟稀薄。周围势力错综复杂,危机重重。唯有治民,百姓生活安乐,才能保证桂阳不被他人所得。”
“民乃是国之根本,桂阳郡人口稀少,若是还一味战争,百姓流离失所。不需他人来攻,自己内部不保矣。”
陶新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呢。对于治民什么人,陶新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理论,显然不适合现在的社会。所以,对于治民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反而有时候觉得好多对的东西,不人性,不忍采用。
他急需一个信得过的,且有这方面才能的人,来帮助他治理。徐庶,无疑是最佳人选。
“元直所言极是,我亦常思治民之策,奈何才疏学浅,不得正确处理。帐下又无善政之人,故而常常烦恼。如今桂阳郡民少兵寡,倘若他人来攻,恐不保矣。”陶新忧虑道。
“想我祖父一心为国为民,他在时徐州百姓安居乐业,无有不爱戴者。他常常教诲我,需仁政爱民,上可报效国家,下亦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自我任桂阳太守以来,战争连连,百姓苦不堪言。至今仍有临武县在他人之手,百姓朝不保夕。广暗思自己无治郡之才,常有弃官之心。但又不忍桂阳郡百姓受苦,故勉强任之。”
陶新原本只是想说的可怜一点,以此感动徐庶。但说着说着,却动了真情,内心愧疚起来。他发现,自己几乎完全融入到了现在这个时代,仿佛以前的生活只是一场梦,这里才是自己真实的存在。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