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枫山庄地处江南水泽与东南丘陵交汇之处,占地极广,庄内俨然有江南山水景意相依之景……东方玉漫步于庄内,但见庄内多有沟壑湖泊,水波潋滟,波光暇澈,玉栏桥杆跨于
湖面,道道湖渠相连成片,绿水曲流绕桥流长。绿水石桥交错处,几抹淡素假山山影出于湖水表面。此时已是秋季,百花尽杀之节,落枫山庄之内,到处到处是如火般的红枫,缤
落枫叶,正衬得上“落枫山庄”四个字。
步过一道窄门,穿过几道轩廊,面前一扇月牙门,门上挂着一处匾额,上书“兰香圃”三个古朴大字。尚未进门,淡雅请幽兰香便扑鼻而来。
便在这时,母亲的声音传进耳中:“玉儿。”东方玉应声回头,母亲“兰溪夫人”斯琴秀云在三名丫鬟的陪同下,向这“兰香圃”而来。她说话时正从一处晚枫林下走来繁乱火红
枝叶,将她身影大部遮住,依稀透出一丝绚动的绛紫纱衫衣角。
东方玉见到母亲,心中依旧是那份复杂的心思。斯琴秀云走出枫林,因为爱子的到来,斯琴秀云特地着装更显得朴素、普通了一些,一身绛紫纱衫,紧身装束,青黛娥眉如墨,面
容素淡,未着脂粉。斯琴秀云吩咐小鬟们退下,那些小鬟知道自家夫人难得同少爷见上一面,自然不敢打搅,领命退了下去。东方玉背着母亲道:“娘亲,玉儿今日无礼,还望娘
亲勿怪。
斯琴秀云笑道:“我的玉儿向来胆大妄为,今日怎么还跟娘亲扭捏起来了?”扯起东方玉袖管,同他一同进入“兰香圃”的那处花圃。
这处花圃依靠大山而建,山脚下一处玉石砖瓦的小屋,背靠大山。院子内遍地天蓝一色的兰花,兰花藤蔓垂髫,枝蔓相依之间,堆卷出点点琼苞羞花,开满一地,让人心生空远幽
旷之感。山上几湾清泉自山间匆匆流淌而下,分成几道枝杈,形成条条溪流,浇盖一地兰花。
东方玉轻轻嗅了几下,淡幽清香吸入鼻孔说道:“世上除了兰幽谷的兰花,可以一年四季常开不败之外,就只有这里的兰花,还能在深秋绽放。”斯琴秀云道:“这里的兰花都是
我精心培育过的,只要天气不过于严寒,它们都可以绽放。”东方玉道:“这里这的好像是兰幽谷。”这个感触,东方玉发过不止一次。斯琴秀云笑道:“那你就将这里当成兰幽
谷好了。”
第十三章,香气
东方玉轻轻没有回答,眯了下眼睛,只觉这里空气当中,到处都有兰花的香气。斯琴秀云忽然道:“对了,对了,雪颜那丫头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你和她不是片刻不离的吗?”
东方玉摇摇头道:“我将她抛在了陆大哥那里。”斯琴秀云敲了敲了爱子脑袋:“这么对女孩子,可是不对的。哪一天把人家娶了吧,娘喜欢这个儿媳。”东方玉有些不快了,像
一般人家的孩子,在父母干涉到自己婚姻时的反应,带有一些撒娇的口气,道:“娘……”
斯琴秀云微微一笑,又敲了一下东方玉脑袋,东方玉摸着脑袋,呵呵傻笑了一下,就像是一个大孩子。有谁能想象得到,闻名天下的东方玉,在自己母亲面前,会像是一个孩子般
。或许,一个人,不论长到多大,不论有多大成就,在父母面前在,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小儿女的情态。
向其此行的目的,东方玉忽然又放正了神态,说道:“娘亲,这次玉儿来,我想问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斯琴秀云打断了儿子的话,拉起爱子的手,道:“玉儿,来,娘亲带
你看一些东西。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东方玉不好在执拗,被母亲牵着,自满地兰花之间的空地上走过,凉风吹过,片片兰花飞舞,落到道道交错的溪水水面。两人来到那处依
山脉而建的屋子前,母子俩推门而入。但见屋内所陈所列,清幽淡雅。一切都是按照东方玉在兰幽谷那个家的摆设陈列。
东方玉看了母亲一眼,这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不知母亲带自己到这里来,是何用意?斯琴秀云道:“我和你爹分开这二十年间,你爹还在的时候,其实经常到我这里来,他
每一次来,我们就还像没事情发生一样,甚至正常过我们的夫妻生活,也不论你爹爹有何样要求,我也尽皆满足。说到底,我虽然离开了你爹爹,但你爹爹未曾给我下过那一纸休
书,所以我么的夫妻关系,从未停止。只是,如今,你爹爹再也不会到我这里来了。”说着,眼眶中噙起了泪花,眼神中泛过一丝凄寰哀楚。
东方玉十分清楚母亲对父亲的情意,虽然母亲在二十年前便离开了父亲,但他们夫妻之间的情分,从未减轻。正要设法宽慰母亲,斯琴秀云忽然面露笑容,道:“玉儿,今日你难
得到我这里来,娘亲带你看一些东西。”领着东方玉走到屋内的一张桌子上坐下。
这处小屋地处山之阴面,加之此时天色昏晚,屋内甚为昏暗。斯琴秀云拿出火褶,点亮桌心的烛灯。然后一个人走到里间内屋,手上端了一个锦木盒子。斯琴秀云将木盒放到桌心
,东方玉奇道:“这是?”斯琴秀云道:“你自己打开看看便是。”
东方玉依言,打开锦木盒子,里面多是些精致耳环、项链、玉簪等女儿家的装饰品,只是看上去颇为陈旧。斯琴秀云道:“这些都是你爹送我的。”接着向东方玉一一介绍这些珍
贵饰品的来历,尽是东方玉生父东方珏送与斯琴秀云的。这里每一件饰品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斯琴秀云细细的将这一段段故事将给儿子听,每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可以说,
自己同行丈夫每一段生活中的往事,都深情款款的讲给了爱子听。
东方玉就坐在母亲的对面,很认真的听着母亲将她同父亲之间的往事,对每一个孩子来说,父母的故事都是吸引人的。烛灯落着灯花,烛光下的母亲,旖旎容颜有些模糊。从那一
段段的小故事中,东方玉深深的感受到母亲对父亲的爱意。没有真实的感情融入在其中,母亲讲不了那么生动。
斯琴秀云还在讲述着故事,东方玉却忽然抓住了母亲依旧雪嫩光洁的手,说道:“娘亲,你根本就忘不了爹爹,不,你到现在还爱着爹爹,对不对?”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