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念一说话,孟忻宸就将她抱得更紧,似乎是害怕她会让自己松开自己。于是,杨子念就不说话了,就那么任由孟忻宸抱着,随便他抱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忻宸终于松开了杨子念,一开口便是:“子念,我们成亲吧。”
杨子念整个人都懵了。
“你说什么?”
孟忻宸再一次说道:“我们成亲吧。你知道的,我父亲一直很担心我的婚事……我知道我比你大太多,我们只是假成亲。我父亲很喜欢你,你就当成是完成他老人家的一个心愿吧……”
杨子念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孟忻宸的那一番解释,心情不是很好的感觉,不过,她还是说:“好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答应。”
“谢谢你,子念。”
第二日,一行人更是快马加鞭地赶路,终于在三天后到达淮阳。而那对母女的事情,孟忻宸就交给了杨逸,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所以就又让殷狸帮忙。而孟忻宸自己,则是带着杨子念迅速地回到了九天宗,进入了孟九重的房间。毒王也在一侧,看到他们回来之后只是一阵叹息。孟九重虚弱地骂道:“你这个老家伙,胡乱叹什么气!别……别吓着孩子!”
杨子念看见孟九重变成了现在形容消瘦,神色枯槁的样子,顿时心都揪了起来,也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上官曜天。不知道他临死前,也是不是变成了这般模样。
“魔君……”杨子念的声音有些哽咽,“是不是黄金蛇不够了?子念可以再去抓的……”
孟九重虚弱地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傻丫头,哪有人会不走的呢?你难不成真想我做一个老怪物不成?”
“魔君……”杨子念说着就差点哭出来,她立刻转身,将眼泪擦干,也硬是让还没有流出来的眼泪给缩回去。而孟忻宸对孟九重只说了一句话,便是:“父亲,我和子念明日就成亲。”
孟九重一惊,随即说道:“你们可千万不要是因为我这个老头子才成全的!”
杨子念立刻转过来说:“当然不是了。我是喜欢孟忻宸……忻宸才答应嫁给他的。魔君,你是知道的,我若是这么愿意将就的话,早就嫁给公子睦了,您说是不是?”
孟九重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了些许神采说道:“真好,真好。可是明天就成亲会不会仓促了一些呢?成亲是人生大事,可不能马虎讲究草率的。”
孟忻宸道:“我回来之前已经传信安排过了,虽然在礼数上可能仓促了一些,但是仪式上绝对不会差的。”孟忻宸说着也转向了毒王,说道,“毒王前辈,我还没有向您提亲,真是抱歉。”
“无妨无妨。”毒王说道,“我们江湖中人,不拘小节,重要的是拜堂的仪式不差就好了。”
孟忻宸和杨子念本来想一直陪着孟九重的。可是孟九重说他们要成亲,理论上是不应该见面的,而且还有那些成亲的事情要忙,就将他们全都打发走了,并且说:“有毒王这个老东西在呢,你们瞎操心什么!”
于是,孟忻宸和杨子念这才退了出去。
孟忻宸对杨子念说:“子念,谢谢你。”
杨子念的眼眶里还有泪水,她伸手擦了擦,露出了笑颜,说道:“你瞎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快去忙吧。”
第二日,孟忻宸和杨子念便成亲了。杨子念穿着精致的喜服,戴着凤冠,盖着喜帕,慢慢地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一路,杨子念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但是她可以感受到场面的凝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婚礼,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跨火盆!”
“跨马鞍!”
杨子念跨过了火盆和马鞍,终于来到了喜堂。然后,又听到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声音。她也都晕晕乎乎地照做了。等她和孟忻宸拜完对方之后,就听见孟九重大笑着说了三声“好”,然后,便是大家的惊呼声。杨子念立刻掀开了喜帕,便瞧见孟九重端坐在那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魔君!”
抑制了好几天的眼泪在这一刻倾泻而出。而孟忻宸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九天宗的弟子们也一个接一个地去将成亲的喜字撕下,将那些红绸缎都换成了白绸缎挂上。
殷狸走到了杨子念的身边,说道:“夫人,还是先将衣服换了才是。”
杨子念回到湖边小筑换衣服,当喜服脱下,换上如雪的孝服时,杨子念的脑子里还是有一些懵。一个时辰以前,她还在这里穿上大红色的喜服。可是也就是这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世界都变了……
杨子念再回到大厅,那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满目都是苍凉的白。孟忻宸穿着孝服跪在棺木前面,往火盆里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杨子念在孟忻宸的身边跪下,想出声劝他不要伤心,可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哭的也甚是厉害,根本劝不了别人。
跪了几个时辰,孟忻宸才从失去父亲的悲痛中走了出来,也才在这时候看见了一直和他跪在一起的杨子念。
“子念,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要陪着你。”杨子念的眼睛红红的,像两个核桃,看起来甚是吓人。孟忻宸拿了一面镜子给她看,说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赶紧地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真的是丑死了。”
杨子念推开了镜子,说道:“我也很伤心啊,我也很舍不得魔君啊。你凭什么赶我走啊!是不是魔君走了,你就开始欺负我了……”杨子念说着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她这样说只是为了留下来,可是越这样说,就越发觉孟九重对她的好,她也就越伤心。
孟忻宸伸手将又开始流眼泪的杨子念拉进了怀里,说道:“不哭,不哭,我们不哭。父亲一定希望我们开开心心的。你现在哭成这样,父亲看见,得多伤心啊。说不准,他还真的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你说,你让我怎么交代呢?”
在孟忻宸的怀里,杨子念觉得很温暖,可是就是因为这份温暖,才让杨子念嚎啕大哭。因为她觉得安全,她觉得可以放纵自己,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无论孟忻宸怎么哄都不行。
第4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