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孺子可教也!”徐光启见我小小年纪居然对泰西诸法这么感兴趣,不得不认为我是一个异类,但这甚合他的胃口。
其实,我让他们来教我,也只是一个名分而已,我不想我自己无师自通,当然,虽然一些理论指导我不需要他们,但光说不练假把式嘛不是,他们动手实践的能力肯定比我强多了。
“好,老朽就收了你这个学生,汤先生以为如何?”徐光启欣然接受我这个学生的提议,边咨询了一下汤若望的意见。
汤若望这个时候想到的还有他传教的大业,不过,看这个小孩如此虚心求教,这要不把自己的学识教给他,还真枉费了人家的一片热情。
我看他心里有所想,便开口道,“汤老师,学生认为,传教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不可急就。再者,学生对贵教还有些保留意见,所以,想让我学生加入贵教的话,请老师谅解,学生有些不便。”我可是要做皇上的人,要是未来的皇上都成了基督徒了,那还得了。我可是一个提倡宗教信仰自由的人。
我知道徐光启已经让全家人都信了洋教,但他只是一个儒者,而我却是未来的皇上,不可同日而语。后世的老蒋,每次提及他,总是有人说,他在多少年多少年加入了基督教,我不知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信教与不信教本来都是一件自由的事情,老师我也不勉强,能得你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学生,老师我也十分满意!”汤若望明显也不打算急于求成。
“那真是太好了!”可问题出来了,按说认了老师,就应该拜师,那就得下跪,敬茶。可我堂堂信王殿下,跟一个外国人下跪,那说出去,是会让人认为我丢了咱们大明王朝皇家的颜面的。但这个情况下,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不跪的话,显得我不真诚。再说,跪徐光启也是不能够啊,我是君,他是臣,这要跪了,那还不乱了套了。
“那我就奉茶敬献两位老师了,至于这下跪,学生看就免了吧,既然两位老师都是信教的人,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两位老师应该不会强求这个吧!”我只有这样一个理由可以说出口了,至于他们认为我诚不诚心,还是认为我在装怪,那就由得他们了。
徐光启和汤若望相视一眼,明显感觉我这个小孩知道的还很多,居然还能说出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要知道在这个大明王朝,处处显出尊卑,何处可有一丝的平等。特别是这个徐光启,更是惊诧莫名,他可是在这一套等级制度下成长起来的人,对此的感受那是比汤若望更深刻多了。
“哈哈,学生真是有见地,如果老师我还拘泥于礼法,倒显得老师我做作,也显得我信教不诚心。也罢,这跪也就不用了!”徐光启居然难得的显得大度。
不是说他好为人师,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让徐光启做帝师也是足够的。试问在这个大明王朝,有谁能有徐公一般高义,一般科学素养。让别的王公大臣解一道相似三角形的问题,他会吗?让他讲一讲什么时候栽秧,什么时候打谷,他会吗?不过一些追逐名利的行尸走肉而已。只有我们的徐老师,身为士大夫而叛逆出士大夫。胸怀天下,这个天下还不只是咱大明王朝的天下,而是整个世界。假以时日,整个宇宙也都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即便他成不了治世能臣,但做一个中西文化交流,传播的使者,构建科学的桥梁却是胜任的。
“杨老板,还请杨老板送两碗新茶上来!”
“好咧,小的这就吩咐!”他出门吩咐跑堂赶紧泡两杯新茶,端上来。
不一会儿,店小二托盘上放着两碗香气四溢的茶进了房间,我让妙儿接过来,然后我亲自奉到两位老师面前。
我先递给徐光启,再递给汤若望。
“两位老师,请受学生一拜!”我只是稍微弯了弯腰,最多不过十多度,离九十度下拜还差的远呢。并且轻轻作揖。
两位老师,特别是徐光启也不以为意,欣然接受,并轻轻茗了一口茶,这就算礼成了。他徐光启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未来的帝王之师了。
如果以后他再想起必定觉得今天的遭遇匪夷所思,如云如雾。
唉,可能是我这种甚深的求知欲打动了他们俩吧。
“两位老师容禀,学生的姓名希望老师不要问,以后自会在适当的时候告知。”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说出我信王的身份,必定会让我和徐老师,汤老师之间产生隔阂,我可是王爷,给王爷当老师虽然也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情,但那必然会拘束很多,完全没有了师生之间的那种情谊。
当然,我认他们当老师的一个目的就是要让世人觉得我所知道的天文地理知识是我从这两位老师这里学来的,不是我天生就会的。这也就会在某种程度上解释我的一些奇怪言论了。
再说,对徐光启的尊重是我发自内息的,我不想在这里面牵扯到权力。
“敢问老师,现在是您们西历多少纪年?”我一直想弄清现在是公历多少年,因为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在公元1644年还是多少年上吊自杀的。
我看过《几何原本》,当然也就认识阿拉伯数字了,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从西历1618年登船出海,到1619年到了妈港(也就是澳门,至于当时葡萄牙人的名字叫什么,反正是根据当地中国人叫妈祖或者妈港而得名的——作者),在那里呆了三年,去年也就是天启二年进入广东,一路到年底来到北京,现在是天启三年,也就是西历1623年。”
有了这个坐标,我就能理顺很多事情了,现在是天启三年,1623年,那么我登基是在天启七年,也就是1627年,今年我十二岁,还有四年,我当皇帝的时候十六岁。然后当了十七年皇帝,那么我死的时候应该是三十三岁,当然虚岁是三十四,是公元1644年。
这是我作为二世祖根本没有的印象。
第零五八章稀奇玩意
第9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