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桓睿一惊,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记得这手机是他刚开始来这个城市的时候辛辛苦苦攒了四个月的辛苦钱才好不容易买到的,现在一下子就这么扔掉,无异于从他身上割下了一块肉来。
“这是你新的手机。”不等桓睿奔过去把手机捡出来,少爷就把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放在了办公桌上,也放在了桓睿的眼前,“老的手机别用了,用我给你的,方便我们联系。”
光看这包装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货,桓睿立马安静了下来,将包装盒拿起来,捧在了怀里。
“赌局结束之前都只允许用这部手机跟我联系,而且只能跟我一个人联系。”少爷说道,“脑袋放聪明一点,千万别给我耍花样。”
“刚才你还说相信我。”桓睿看着少爷,疑惑。
“我说说而已。”少爷不多说,只是笑。
*****
七天后,桓睿拎着手提袋,呆若木鸡地站在少爷所发给自己的地址处。
“elcarnavaldelinfierno?”完全不知道这一行文字是什么意思,桓睿只是看到一栋摩天大楼的底层入口处有着一块不起眼的牌子,而牌子上正是有这么一行文字,而这一行文字与少爷发过来的地址是完全对应的。
夜,月色如铁。
大楼底层的大门入口处站着两名身着黑色西服类似于保安的人,桓睿定了定心神,便径直朝他们走过去。
“看到门口的保安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把你的门票出示给他们看就可以了,他们会带着你进入赌场的。”下午的时候少爷亲手把三百万赌注交给桓睿时如此说道。
三百万,桓睿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钱,拎在手中的手提袋沉甸甸的,他只感到说不出的沉重。
——普通人几乎要花一辈子挣的钱,还不足这些富有的人转手之间的一个零头,就算感叹世间不公,貌似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
所以桓睿才讨厌做小人物,讨厌被有钱有势的人如同蝼蚁一样摆布。
所以一定程度上是少爷给了桓睿一个翻身的机会。一百六十万,扣除债务之后还有一百万,不论怎么样,这么多钱都足够自己逍遥好一阵子了。一想到再也不用忍受东躲西藏食宿不安的生活,桓睿便更有了精神,朝着大楼底层的入口处走去。
没有想象中那么繁琐,门口的保安在看过桓睿出示的门票之后,其中一人就带着他进入大楼,随即往右拐,来到了一处不大起眼的电梯口。
桓睿什么都没有问,只由着保安带着自己进入那个不知名的地方。进入电梯以后,桓睿便在保安的带领下来到了这栋大楼的地下二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座赌场立刻展现在了桓睿的面前。
原先带路的保安停留在电梯中,并未随着桓睿一起走出,只是默默关上电梯门,独自回到了地面之上。而桓睿则一个人缓缓走入了赌场之中,拎着装有三百万的手已经被汗水湿透。这里完全给人一种阴暗灰冷的感觉,天花板上装有昏黄色的吊灯,照亮了赌场中的一切。
电梯和大厅之间还有一扇大门,如同古老神话中被尘封了数万年的恶魔之门,一旦打开,便会招引无数的痛苦和灾难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当然,就桓睿这几年的生活来说,痛苦和灾难也不过如此了。
这里要说赌场也未必十分贴切,这里只能算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大厅中间只有成群的人,人头攒动,一眼望去几乎有不到一百人的样子。墙角处还残留着一些筹码和骰子,微微能够提醒着来人这里曾经是一处庞大的赌场,只是因为临时设立比赛才撤走了那些制作精巧的赌桌。大厅的中间有着一个很大的展台,展台上竖立着很多的铁架,并且这些铁架被每三个一组呈圆形分布在展台之上,细细看去有三十组,一共九十个铁甲。每个铁架上面还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箱,箱子上面被挖出了一个圆形的洞口。
“这是什么?”桓睿在心里暗自揣摩,却又没有任何头绪。
一进赌场之中,桓睿便感到了一阵的喧嚣,大厅内吵闹无比,根本没有人会关心什么时候多出现一个陌生人。
“先生您好。”正在观望着大厅中的具体情况,桓睿却被一道女性的声音叫住了。
“嗯?”偏头一看,一名很像是礼仪小姐的女人叫住了自己,穿的很漂亮,也很性感。在赌场的入口处竟然还有一个不显眼的前台,上面很公然地放了一部点钞机。
“这次的赌局因为金额庞大,为了避免混乱主办方决定取消现金赌注,麻烦您将携带在身上作为赌注的现金存入我们指定的押注卡中。”话音落地,女子取出一张黑色背景,上面画有一个血红色的英文字母“V”,和门票上的一模一样,而且背面还有着和入口处相同的“elcarnavaldelinfierno”字样。
“这年头连赌钱都要刷卡?”桓睿微微冷笑,将手中的手提袋交给了那名女子,交出去的一瞬间感觉身体都轻得快要飘起来了。
三百万,点钞机上,一个三后面是六个零,令人震惊的数字。
女子将充值完毕的押注卡双手递给了桓睿,并笑着说道:“祝您好运。”
桓睿一把接过押注卡,便算是正式成为了此次赌局中的一员。大厅中那么多人,有人在中间高声议论,有人在墙脚一声不吭,而这些人看上去却都有一种共同点——或许这种共同点在桓睿身上也体现得出来。
——不得志。
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如若有朝一日能够得志,那便是人生彻底飞黄腾达的转机。
但是对于桓睿,起码说到目前为止来讲,都处于一种不得志的状态——从小念书不好,辍学以后独自出来想混出个天地却也没有任何希望,每次欠了一屁股债却又无力偿还,只得如同滚雪球一般欠越来越多的债,偶尔也会有一点点发迹的时候,可是那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不出两三天他依旧是那个不得不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去收保护费的混混罢了。
不得志,很不得志。
所以时间一久,桓睿的身上也慢慢地出现了一种颓废的气息,虽然不是具体体现在容貌、声音、身材上面的,但是确是一种气色,一种让人一看就知道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或许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讲,就是面相。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