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话的意思,自然就是在有意无意的指裴鸣风,荣儿也听得出来她话中别的意思。
“以前或许,娘娘说的这样的事情做不到,但是从今日开始,荣儿便只是荣儿,再无蕙兰此人,奴才只听命于娘娘。”
“很好。”
……
须臾年三月,掩月宫瑶妃娘娘诞下龙凤胎,天边彩霞笼罩,又逢百鸟朝凰,乃是世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大祥瑞。
这其中最高兴的,竟然是出乎众人意料的太后娘娘。
到底是自己的孙子,再者,她自己便生了一对双胞胎,而后引发祸端,为小儿子的生死之危埋下祸根,如今见瑶妃生的乃是龙凤胎,便再无隐患,她焉能不喜?
其次便是溧阳,她早已经到了当母亲的年纪,可是先前有个孩子夭折了,她便再没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本来就和云瑶的关系很好,如今见到两个小宝贝,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紧。
至于裴鸣吉,自然也开心,但是和这两位相比,就不得不落於下风了。
除此之外,裴鸣风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情绪,得知她想做的事情都做到了,内心突然一阵松懈,但是他更明白,永安宫隐忍了这么久,现在孩子出生,到不算是什么圆满的解决,相反则是危险的开始。
毕竟算计不了大人,但是孩子实在是太脆弱了,若是孩子被彭锦绣谋害,云瑶护得了一时,也护不了一世。
一个念头,忽然在裴鸣吉心里油然而生。
若是想要保住这个孩子,还需要好好的努力。
并不是他们忽视,彭锦绣便不会动手。
若说他以前做的那些是为了太后,那么现在也是为了云瑶,为了这两个孩子。
不是他有偏见,而是清楚自己那个兄长,太依赖彭家了。
所以,即便是彭锦绣真的做了什么,他断然不会因为稚子的性命,就撤掉彭锦绣的皇后之位。
虽说从一开始,将云瑶送进宫里的目的就不单纯,说他别有用心也不为过。
从很久以前开始,从裴鸣吉对他起了杀心开始,裴鸣风便开心寻找一些力量来保护自己了。
然而,这些力量在身为皇帝的裴鸣吉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裴鸣风发现,他这位兄长若是想要自己死的话,自己还是反抗无能。
他已经长大了,不可能一辈子都在母后的保护之下,想到宫中母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他不是没有想过取裴鸣吉的皇帝之位而代之。
想来真是可笑,古往今来,窜权之人数不胜数,有成功的有失败的,大约只有他想反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想要活下去。
有些事儿他没有和云瑶说清楚,他也不确定云瑶到底知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可欣儿那个孩子,他问过了,那个孩子果然是裴鸣吉的。
他有的时候会有些担心,担心云瑶带那个孩子久了,对他就会像亲生的孩子一样。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云瑶还能不能真的帮他,还要两说。
欣儿拿起放在书桌前显眼处的狐狸尾巴,从来没有过的怅然若失的感觉,随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和一个孩子吃醋,这样的认知简直颠覆了他平时的样子,如果云瑶看到的话,必然也会觉得惊奇。
泉儿在外间沉声说道:“王爷,宫中颁下旨意,说为了庆祝皇子和公主出生,要在长乐宫设宴,头一日招待皇亲国戚,您是务必要早些去的。”
裴鸣风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知道了。”
这宴会,由不得裴鸣风自己决定去还是决定不去,掩月宫诞下龙凤胎,在后宫意义如何暂且不谈,但是前朝的意义就很明确了。
多年不出子嗣的裴鸣吉有了后继之人,这边代表他的皇帝之位可以做的更加的安稳了。
恐怕前朝那些异动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裴鸣吉消停了,裴鸣风的日子也就暂时好过一些。
须臾年三月初三,是礼部新定的国典,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庆祝皇子的出生。
据此,也不过是皇子出生三日之后。
原本应该满月才有的国宴,直接被心急的裴鸣吉定在了现在。
若是是真的为了孩子到没有什么可能,大部分应该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如今有了子嗣,看谁还敢说他根基未稳,随后借机在朝堂上刁难于他。
虽然他亲政多年,但是年纪还很小,所以朝中那些个元老都不太听他的,这么多年来,若非有彭家压阵,只怕朝堂之上,皇威难以威慑。
陈玉久难得笑的开心,不止一次叮嘱了溧阳,“虽然今日这国宴瑶妃那孩子参加不了,但到底是为了她和孩子办的,务必要不能轻慢了她。”
溧阳笑了笑,“姑母放心,云儿本身就是一个不喜热闹的,也亏得是今日,她尚且在月子里出不来,您放心,等会我便过去找她,定然不会让她觉得孤单。”
陈玉久拍了拍她的手,“有你在,我也放心了,你们的关系向来是最好的,一定要多照顾照顾她的感受,这两个孩子出生,母亲是最伤的了。”
陈玉久当真是真的心疼云瑶不容易,只不过,若是当她知道,生这两个孩子,最不辛苦的就是云瑶,不知道要做何感想。
反正她现在是断然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毕竟这是连溧阳都不知道的事情,当然,即便是有一天溧阳知道了真相,为了云瑶也不会告诉她的。
溧阳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的陪她的。”
不多时,裴鸣风便到了永乐宫,彼时裴鸣吉还没有到,加之又是在太后宫中,所以众人无一不热情的。
裴鸣风淡然的跟众人打了招呼,只不过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冷淡了,搞得众人能说的话,也只限于打招呼,便再无别的可说的。
他四周环绕了一圈,莫说是他想见的人了,连带着自己母后和溧阳都没有见到。
一道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姨母和表姐,方才才进了内殿说话。”
说话之人便是阴石。
裴鸣风回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近来军营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他便调我回来了。”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阴石说的这个他只能是裴鸣吉,不会是别人了。
裴鸣风微微皱眉,“是他亲自调的?”
“恩。”
裴鸣风一阵沉默,阴石先前一直在中府,其中手握重兵,所以裴鸣风没有轻易动他,如今将来掉来近臣,阴石身边,可是未曾带一兵一卒。
第29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