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对尧陵说道:“人这一辈子,很少能保持一种性格过一辈子,八年前的我或许如传言里是这样,但是八年后的我,你又凭什么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就不是我了呢?”
尧陵被问住,缓了一会儿,然后沉声说道:“郡主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年,郡主换个性格很正常?”
云瑶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真是看不出半点心虚的架势。
至于尧陵,就算是心思再怎么细腻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他原本就只是试探,既然云瑶咬定就是他想多了,那他也不会再想别的。
“郡主,是末将想多了。”
可不就是想多了,这本来就是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就算她真的不是溧阳又如何?这本就不会影响到他分毫。
再者,不管在什么地方,太有好奇心都不是什么好事,皇家的事情,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
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就不能选择去用危险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眼下更重要的事情,原本还想劝你要分的清楚轻重缓急,如今你既然知道错了,我想也没有必要再提点你什么了。”
“是末将让郡主费心了。”
确实,他是十分的好奇,也没有想过,如果一旦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要做什么别的事情。
云瑶也是知道尧陵没有多想,所以简单的猜测,她就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想了想,云瑶不得不提一句,“尧陵,你现在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若有抱负,自然是要往皇城走的,你很聪明,至少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没你聪明,可你也要学会,如何去守护你自己,有些事情,如果没让你知道,那就是你不能知道的事情,这个时候你要做的,是无视,是不问,要知道在这里还好,若是在皇城,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云瑶的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相反还十分的中肯。
同样的话若是说给孔侑听,他即便听的懂也不会听她的,这一来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十八九岁的年纪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性格什么的都已经定型,是改不了了的;这其二,也是因为孔侑性子不好,所以在某些方面,是听不进别人的劝解的。
这算是孔侑身上最大的死穴,想要保护他自己,那他就不能往皇城那种地方走,要知道皇城里乃是天子脚下,豪门贵胄比肩接踵,那一多花落下去都能同时砸到两个人贵人的身上,孔侑这样的性子必然不是皇城能容得下的。
若以后能在西府,自有他的一番造化,也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
这也是云瑶没有打算像裴鸣风推荐孔侑的愿意,倒不是能力差上多少,问题就是出在性格上。
对于云瑶说的话,尧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郡主说的,我似乎能明白一大部分。”
“这样已经很好了。”云瑶欣慰的说道:“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懂得我话里的意思了,现在不着急。”
台词自然还是那一句,你还小。
说实话,不少的人都这样跟他说,他起初多听几次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连云瑶也反复的提,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尧陵忍不住说道:“郡主,您以后就别总是小孩子小孩子的称呼我了,尧陵不小了,再过一年,尧陵也应该成家立业了。”
再过一年,尧陵也就十五岁了,在冀国,十五岁就是及冠,行过及冠礼之后,按照他们的说话,就不再是能胡闹的大人了。
只不过,云瑶到底是活了快六百年的妖怪,尧陵就算过了及冠礼,在她这里算的话,也还是小孩子。
云瑶笑着问道:“那你现在过及冠了么?”
尧陵苦恼的皱了皱眉,“没有……”
“既然还没有行过及冠礼,那我就还得叫你小孩子,因为你本身就是个机灵古怪的臭小子。”
怎么能不精灵古怪呢?在别人都没有怀疑的情况下,他竟然已经不动声色的派人去调查过她一番了,试想,如果她当时选择只是装扮身份,没有易容长相的话,那她现在就直接穿帮了。
尧陵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缓缓说道:“郡主说我是小孩子,那我就是小孩子!”
他对这个没什么可争的,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知道云瑶是真心对他好,所以他礼尚往来,也选择真心对她。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将他调查她的事情直接说给她听而不是宣扬出去的原因,因为他的好奇不是为了替传说中的溧阳郡主鸣不平,而是想要知道,眼前这个对他极好的人是谁。
若是她离开西府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她可怎么办?
尧陵相比很多人来说,其实都更加的单纯简单,秉承着一个简单的道理,别人若是爱我,我便爱别人;别人若是害我,我便加倍奉还的念头。
云瑶喜欢他的,就是他的干净。
和冬青一样的干净。
只不过,尧陵有更加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尧陵比冬青要成熟,同样的成就,云瑶觉得尧陵会比冬青早成功三年。
这就是心智的差别。
“走吧。”
“是!”
云瑶所说的很多道理,其实尧陵都能分解出来的意思,至于他所说的不懂,其实指的是云瑶话中所隐藏的第二层含义。
他猜不出来,即便是猜出来,也鲜少是正确的,所以索性就说他没明白,这样云瑶总会解释给他听。
尧陵坚信一个道理攀附明君展翅固然重要,但是投靠一个比他更聪明的人,要比全心全意留在心比海深的帝王身边安全,也有趣的多。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在路上几乎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不多时,就已经到了杨国东北营的正东方向十里开外。
云瑶对尧陵说道:“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里的杨国东北营应该是由一个叫夏侯因的人所带领的杨国风回大军。”
尧陵点了点头,“这个夏侯因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他姐姐是杨国皇帝的宠妃,所以他才能坐上这个位子。”
“这样的说法无非是迷惑人的说法罢了,杨国东北营也不是孬种,和他们的中央军相比,东北营出手更为出其不意,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没有到之前,赣州营和你们永州营,应该没少在他们手里吃苦头。”
“郡主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五个字说到嘴边,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第19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