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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闻言,溧阳经过玉嬷嬷的时候,玉嬷嬷忽然在她耳边说道:“殿下,您也知道太后的心思,太后绝对不会害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这些话拿来哄十年前的她还差不多,现在……
  溧阳有自己的思想。
  玉嬷嬷这样说也没有恶意,虽然溧阳听不进去,所以随意应承了下来,“嬷嬷放心,溧阳自然不会惹姑姑生气。”
  话毕,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陈玉久正在一个供奉起来的,半尺高的佛像面前打坐,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然后嘴里不停的念着一些话,大约是佛经。
  溧阳一进去,陈玉久并没有打断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溧阳也没有开口说话,她看到陈玉久身边有个多余的软垫,便自己也坐了上去,学着陈玉久的样子在那里打坐。
  她没有说话是因为知道,陈玉久知道自己进来了。
  等了许久,陈玉久诵经的声音才停止,她也没有偏过头去看溧阳,嘴里却开了口,“你今日来,是为了你自己的事,还是掩月宫那个孩子的事?”
  溧阳不敢隐瞒,如实说道:“这两件事情本就可以混为一件事情。”
  陈玉久转动手里的佛珠,眼神也落在身前小桌上的佛经,“你先说说看。”
  得到了许诺,溧阳对陈玉久缓缓说道:“姑姑应该知道,燕安不日就要回来了。”
  “所以你想避开他?”陈玉久反问道。
  没有想到陈玉久会问的这样直白,溧阳点了点头,“终归我们刚合离,我若是在,于皇家和燕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孩子,燕安是个不错的孩子,你……”
  似乎预料到了陈玉久即将要说的话,溧阳急忙打断道:“姑姑,您不要忘了,是他主动要和我合离的,他加注在溧阳身上的,是刻入骨髓的耻辱。”
  溧阳的心里或许没有这样想,但是为了绝了姑姑的心思,她不得不这样说。
  其实对于溧阳来说,燕安,只不过是从至亲之人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纵然别人觉得她会恨他,可她确实没有一点感觉。
  “罢了,如今你们在想什么,也不是我能管的了,既然合离了,想如何就如何吧。”
  溧阳道:“姑姑放心,我已经和圣上说过这件事了,到时候圣上最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这后宫中有姑姑你在,料想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事实上,溧阳能不用陈玉久提醒就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当年若不是我将你许配给他,如今的你也不会遭受这样的羞辱。”陈玉久从来不会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如今因为这件事却破例了。
  “这件事和姑姑又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我们不适合,难道这也是影响?”顿了顿,笑了笑,“这当然不是影响了,姑姑,你不过是为我指婚,后来的路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走的,只不过溧阳辜负了姑姑的期望,走的不好而已。”
  “傻孩子,你很好,从小到大,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好,你是你父亲,也是哀家的骄傲,知道哀家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看到了你,哀家也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所以孩子,想做什么,你就去做吧。”
  “那,瑶妃那边?”
  陈玉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是圣上的妃子,若是圣上都觉得无所谓,哀家便同意你们出去。”
  “谢姑姑!”
  溧阳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是因为陈玉久的决定,让她觉得很开心。
  她还是自己的姑姑,还是担心自己或许不开心,还是希望她能随着自己的心意生活。
  这样一来,其实两边就算是说通了。
  既然圣上和太后都不反对,那么她们离开京城的事情就指日可待了,或许自己马上安排一个日子就好。
  溧阳达成所愿之后离开,前脚她刚走,后脚裴鸣风就到了。
  玉嬷嬷不过看了他一眼,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什么,再者自己这样问势必要把这件事捅到自家小姐那里去,左思右想之后,也就不打算问了。
  进了里间,看到了自己的母后,陈玉久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到了,“哎呀,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和溧阳都来找哀家?”
  太后陈玉久这话,其实多少都带着一些调侃,其实不难理解,因为她知道裴鸣风来找她是为了和溧阳同样的目的。
  “母后,我真的想去陈志县。”
  “为什么?”
  “母后你是知道我和皇兄之间的矛盾的,我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皇兄的眼中钉,肉中刺,可若我离开皇城,皇兄看不到我,也就没事了。”
  “只要有哀家在,你就是安全的。”顿了顿,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重新说道:“那毕竟是你的哥哥,他能将你怎么样?”
  “他想对我怎么样,我想母后应该比我清楚。”
  裴鸣风不紧不慢的说出这番话,其实警醒意味要比声嘶力竭喊出来的还要让人觉得心酸。
  这下轮到陈玉久不说话了,以前到底是自己想的太好,还以为这两兄弟之间的矛盾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的严重。
  结果裴鸣风已经将事态搁置在这样严重的地步了。
  她何其不幸,唯一的两个儿子竟然也不能和平相处。
  “母后,正巧可以借着保护溧阳姐姐的名义,我想皇兄也一定不会反对。”裴鸣风知道陈玉久被自己说动了,再接再厉的说道:“母后,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我也想要出去走走了,在京城,我已经待不下去了。”
  “唉,你怎么能和哀家保证你的身体,在那样的环境里,不会将你至于险地?”
  “所以我想请皇兄同意让我往陈志县做个县丞,能掌控陈志县府兵,这样的话,即使在陈志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山高皇帝远,即便让你做了这个县丞,原本盘根错节在陈志县的势力哪里又能容得下你这个王爷的身份?”
  早年先祖还在时,太后陈玉久曾一同参政务,后来先祖战死,陈玉久扶持幼帝登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便是一直监国的存在。
  就是这样的女子,自然眼界比许多人都看的开,陈志县的危险,自然不会因为裴鸣风的几句保证就可以杜绝。
  “儿子如果要去,自然会保证自己的身份不被别人知道。”裴鸣风浑身散发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不管陈玉久说什么,都不能动摇他要离开的决心,尤其是在知道母后已经答应溧阳和云瑶离开的消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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