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粉末焚烧之后的第二天夜晚了,为什么司马空所说的那些家丁还没有来?难道还要再等明天?明天!明天就来不及了。
长弓不喜欢喝酒,但是今天夜里,他还是从库房里拿出苦涩的酒水,一罐两罐放在手边。他只希望这些酒水能够分担他担忧的心神。望着手中沉甸甸的酒壶,长弓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就像是刀子一样切着肠胃,不仅没有浇灭忧愁,更是愁上加愁。
在玄荒部落八皇子面前,一个小小的分矿长,一条可悲的奴隶又能够做些什么?
或许就此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啪!”长弓反手便赏了自己一个耳光,“长弓啊长弓!你怎么能这么想,他可是你乖巧的弟弟啊!”
流水很乖巧,真的很乖。
和长弓不同,就算是长弓做了分矿长,分矿中的众人还是对流水喜爱有加。他们从来不会欺负流水,小孩们也很喜欢和流水在一起玩。因为他长得漂亮,亦或者是迫于长弓的淫威?
然而有一次,流水还是和别的混小子发生了冲突。那些狗孩子们在流水的面前大骂长弓,他们说长弓是白眼狼!他们说所有的叔叔阿姨都说哥哥是恶魔,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是凶残,邪恶的代名词。
他们辱骂长弓,难道流水能够忍受吗?他当场就和那群小孩争吵起来,他高声疾呼:“我哥哥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哥哥,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可惜,一个小孩又如何能够争过一整个分矿的孩子?
最终,对骂变成了斗殴!二十几个小孩对流水一人的施虐!
长弓依旧记得那一晚流水鼻青脸肿的模样,事情的经过自然逃不过长弓的耳目,可是有一件事情令长弓更加生气。
他一边帮流水清理伤口,一边怒气冲冲地训斥道:“流水,哥哥教你的那些招式都忘记了吗?他们这么多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流水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哥哥,他的脸上青肿变形,可是他的眼睛却透着光亮:“哥哥,我为什么要还手呢?因为他们说不过我所以他们才会动手打我的。如果我也动手了,我不就是承认了他们所说的那些话了吗?”
“我相信哥哥绝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所以我绝对不能还手!”就算是被人群殴,流水也要维护长弓!
现在,到了哥哥保护你的时候了!谁敢伤害你,我就杀谁!
就像是当时带头打流水的几个小孩,现在就静静地躺在洞穴深处,静静地回归尘土,变作大地的养料。
“谁都不能伤害你!谁都不能!”长弓紧紧握拳,将手中酒壶捏的粉碎,浑浊的酒水洒满地面。
“这一次,你恐怕你保护不了他了。”
说话的声音沙哑,就像是两张砂纸互相摩擦的粗糙,长弓猛然回头去看。两颗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芒,“又是你!”长弓皱了皱眉。
黑猫黑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窗台之上,他就像是人类一样坐着,倚靠着窗框,“这一次你就救不了他了,你就是一个小小的分矿长,一条狗而已,怎么和人家斗?”
“我没有选择。”
“不,你是有选择的。”黑炭坐直了身子,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长弓,“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卑躬屈膝地活着,这样对你们都好。”
长弓心中苦笑,这算是什么事情,现在一头怪猫都能来数落自己。
卑躬屈膝地活着啊。
“你可以像猪一样的生活,但你永远都不能像猪那样快乐!”
听到长弓的回答,黑炭的双眼微眯,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双目一张,沉声说道:“你的救兵来了。”说罢,黑炭的身影一闪便没有了踪影。
长弓也已经听到了动静,头顶上的茅草顶“噗”的破开一个小洞,一道雪白靓丽的身影从天而降。
白影的目标正是长弓的右手!
那白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像是流星又是闪电!长弓只来得及下意识地侧身,伸手,那白影柔软的身躯正被他捏在手心。
直到此时,长弓才看清白影的样子,说来也是奇怪,长弓从未看到过这样奇异的生物,她长得似狐似貂,皮毛柔滑得犹如丝绸,此刻这个奇怪的生物正露出两颗尖锐的小白牙,对着他呲牙咧嘴呢。
不过,矿场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怪东西。要知道在矿场生活了八年的时间,长弓逛遍了这座分矿的每一个角落,从来没有见到过有这样神奇的生物。
这种情况之下,只有一个可能!
这是从外面来的生物!
“嗡”的轻鸣,这是极薄的金属划破空气的声音!长弓双耳听得分明,那剑刃已经递到了他的脑后,逼人的剑气刺得他脑后生疼。
这种时候任何多余的思考都是浪费时间,长弓向前一趴,顺势一滚,不仅躲过了脑后剑气,还滚到了桌下。
在木桌的脚边,有着一个凸起的原点,长弓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嗖嗖嗖……”
无数个细小尖锐的箭头从屋檐上飞刺而下,这是长弓早就准备的杀招,没想到在这时候倒是起到了作用!他就不信,面对这样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这个不速之客能够躲得过去!
事实上,那人真的没有躲过去,他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他并不是等死,而是根本不屑躲避!
“御!”断喝如虎吼!
就在箭头将要临体的瞬间,他突然举起右臂上,在他的右臂上有一个盘子大小的盾牌,随着他的呼和声,那盾牌放出光来!
耀眼的光芒!刺眼的光芒!光芒随着他的手臂挥舞,那些锋利的箭头全部碎成了粉末。
长弓从未见过这样的力量,这世上只有一种能力会是这幅模样,“那,就是练气?”
箭头全部射完,那人依旧毫发未伤,他手中光芒渐渐消弱,最终变回小盾的模样。
“唰,唰,唰,唰!”四声轻响,又有是个健硕的汉子从茅草屋顶的洞孔中跃了下来,他们的动作悄无声息,至少没有将沉睡中的流水吵醒。
可是他们已经将长弓团团围住,最先跃入屋内的那人随手一挥,长弓头上最后的遮掩,那张破旧的桌子分成了两半。那人扯着嘶哑的嗓音说道:“说!你是谁?你把司马大人藏到哪里去了?”
“司马大人?”长弓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这下有救了!流水,这下我们有救了!长弓望向里屋紧闭的门扉,差点喜极而泣。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