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板娘的热情我只有无尽的感激,现在也只有她会这样对我了。
至亲的人一个个的都离开了我,暂时,甚至永久,到头来,却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深刻的记住了我。
此时的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自我嘲讽,说到底,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呢。
不过我还是由衷的张开了手臂抱住了老板娘,说,“嗯,我回来了。”话虽然简短,却像是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我几乎将全身力气都放在了老板娘的身上,然后便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老板娘不停的轻拍着我的背,安慰着我让我别哭了,最后却也被我惹哭了。
两个人就这么抱头痛哭了一阵子才缓缓平静下来。
我伸手替老板娘擦了擦眼泪,抱歉的说,“你看我,都惹得你也哭了……”
老板娘破涕为笑,然后自己擦了眼泪,然后连忙将我拉着坐了下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都让我开始有些不好意思。
我窘迫的搓了搓手,说,“那个,老板娘,你看我干嘛?”
老板娘看到我窘迫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拍桌说,“小夏,你还真的一点都没变呢!”
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看向她。
老板娘虽然已经是四十几的人了,可是似乎一点也没有老的痕迹,或许是因为她每天都过得很乐观。
其实我挺羡慕老板娘的,过得无忧无虑,即使有什么事笑笑便过去了。
我冲着老板娘点了点头,有些伤感的说,“两年时光,能改变什么呢?也只不过从一个落魄女子变成了一个单亲妈妈罢了。”
老板娘看着我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说的就是我自己,然后眼神一亮,抓住我的手说,“对了小夏,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是有身孕的,这么说……你已经生了?”
我缓缓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老板娘却开始激动起来。
她抓着我的手的力气瞬间加大,“男孩女孩?叫什么名字?他在哪?你今天怎么没带你的孩子来?”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只好说,“老板娘,你别着急,我给你慢慢说。”
“嗯嗯,好的。”老板娘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的这个样子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如果她还在,会不会也会像老板娘这样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外孙的一切?可是,似乎这些已经没有了答案了吧。
心突然沉了下去,我徒自谈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帘,都忘记了要回答老板娘的问题。
老板娘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也明白过来我在伤感什么,她也跟着我叹了一口气,说,“小夏,没事的,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多想了,毕竟已经回不来了。”
“嗯。”我点了点头,可是心里的悲伤并没有少一点。
我拿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喃喃道,“要是她还在,你说她会不会也会这么激动……”
老板娘立刻连连点头,说,“肯定会啊,我一个陌生人都可以这么激动,更何况,她是你妈,是你孩子的外婆呢。”
其实,这些我能想到的,只是想问一问罢了。因为我一点也不确定,潜意识里,我妈其实还是被不争气的我害死的。
“其实小夏……”老板娘随我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说真的,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
我抬头看向老板娘,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说这种话。
老板娘继续补充道,“我只有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外面打拼,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看我一眼。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要是有个女儿留在身边,我就知足了。”
我看着侃侃而谈的老板娘,顿时鼻子一酸,然后就忍不住湿了眼眶。我颤抖着声音看着老板娘,说,“如果你不嫌弃,就认了我这个女儿吧?”
老板娘愣了很久,知道同样眼里满是泪水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好,”
我的嗓子被堵住了似的,怎么都发不出声,我咽了咽唾沫,拼命逼着自己叫出了“妈”。
老板娘听了连声应着,眼里的泪水已经涌了出来。
我见状,努力将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我怕惹得老板娘再次哭的停不下来。
老板娘好久才终于恢复了平静,然后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她轻抚着我的手,说,“小夏,叫这一声就够了,我也心满意足了,你的妈妈只有一个,我不强迫你,但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的。”
老板娘的一番话让我更是感动,看着她愣了好久的神。
她问我,“你吃了0没?要不我去给你包点饺子吃?”
我摇了摇头,说,“不了,我现在还不太饿。”
老板娘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你现在住哪?有没有地方住?我上次租给你的房子现在还在呢,这两年我也没给别人出租,就想着你过几天或许会回来的。”
听见她说的话心头一暖,说起来我今天来的目的也确实是想找老板娘帮我找房子的。
我站起了身,然后深深地冲老板娘鞠了一躬,说,“谢谢你。”
老板娘豪爽的摆了摆手,说,“没事,都是一家人。对了,刚刚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的孩子呢。”
“念念他有人带呢,现在正在宾馆呢,我这就去带他们回来。”
“念念?哦,是你孩子吧?谁带的他?”老板娘突破变了神情,说,“不会是你的那个前男友吧?”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的,等我把他们带来你就知道了。”
老板娘点了点头,说,“也好,那你现在就去吧。”
“嗯,好的。”
回到宾馆念念已经睡着了,朗月正在一边整理着杂志稿子。
他见我进来站起了身,说,“林,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说,“走吧,收拾东西,我找到了住处。”
朗月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急忙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我抱着念念轻声叫着他,终于将他叫醒。
“妈妈……”他揉着眼睛呢喃道。
我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脸,说,“念念乖,我们去外婆家好不然?”
念念似懂非懂的牙牙道,“外婆,外婆……”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念念很乖,乖的都不像个男孩子,不过正因为他这样乖,我才能照顾的轻松一点。不过也许是因为他还小,不知道长大后就成了欺负我的混世大魔王。
想到这里,我好笑的看着念念,然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林,你在笑什么啊?”朗月收拾好了东西站在旁边看着傻笑中的我奇怪的问我。
我顿时感觉不好意思,收回了笑容,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们走吧。”
看着朗月这么一枚美男子到现在居然沦落到给我提行李,领孩子的样子时,我心里一直堵着,我明明给不了他什么啊?对于他,我只有感激而已。
走在前面的我想,什么时候,还是找个机会将他送回去吧,不能这么浪费他的时间了。
到了老板娘的店里,门却是锁着的,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老板娘,你在哪?”
老板娘在那头咳嗽了几声才回答,“我在帮你收拾收拾房间,已经很久没打扫了,有点脏,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了,你可以带着念念来了,你知道路吧。”
“嗯,我知道,谢谢你。”挂了电话我便带着念念和朗月去了我以前住过的房子。
到时,房子门是开着的,所有窗户也被老板娘打开通风了,室内已经很干净了,看不出已经两年没住人的样子。
这时,老板娘从卫生间里出来,她摘下了口罩刚要说什么突然看见了我怀里的念念,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就是念念吗?好可爱!”她惊呼道。
念念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老板娘,吧唧着嘴巴。
老板娘眼中不止有惊喜,更多的还是欣喜,好几次想伸手抱一抱念念,却又收回了手,可能是因为刚刚打扫房间身上落了尘土吧。
老板娘给我的感动,真的不止一点点,或许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是你孩子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