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易想起那时在医院里,医生给他下的病危通知单,他安然接受时,顾乐乐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嚎啕大哭的模样,她哭的像个小孩,他却一反常态,变得成熟起来了,唯一保持中立的是顾青和,那一天的顾青和看着他,没问别的,只问了,他还想做点什么?
他说他想每天都看到方弥虹,在能够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顾青和同意了他出门,尽管顾乐乐为此跟顾青和在医院里大吵大闹,他最后还是获得了他们的同意,成为了方弥虹的守护者。
“她没有跟我说?如果她和我说的话,我一定会警告你不要这样做的,顾安易,就算要我放弃高考来陪你,我也愿意,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难道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顾安易你这样比我一次次的拒绝你都残忍,你知道吗?”
那双墨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她看着他愈加难看的脸色,整个人完全拿不出什么主意来,她甚至面对这一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弥虹,我想我是真的累了,身体累了,心也累了,我真害怕你再这样哭着看着我,我就会不忍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我不能把你带走,方弥虹,你要高考,你还要追到自己喜欢的少年,因为你要答应我,你会过的好,你会很幸福,你会让自己快乐,我才会考虑放开你的手,不把你带进地狱,同我一起受折磨。”
顾安易纤细的手指抚摸在她白皙的脸上,他用手指轻轻的刮去她脸色残留的泪痕,他看着她,眼里有泪流出,对她呢喃的说话声变得细小起来,他看着她的样子,甚至觉得她的样子在自己的视觉里变得模糊,他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在骂他,叫他的名字,可他却发觉自己怎么都用不了劲力去告诉她别哭,别害怕,没事的,他也不能安慰她,告诉她,即使没有了顾安易,方弥虹也会过得很好的事实。
“顾安易,你别吓我,顾安易……”
方弥虹伸手去触碰着他的鼻翼,她的手指试探着他的呼吸,毫无反应的试探,当她发觉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的手指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有点扭曲起来,她死命的摇晃着他的尸体开始大笑,她歇斯底里的叫着他安易,安易,他毫无反应,她却对着他的尸体,笑的神情扭曲,面目狰狞,像个疯子……
顾安易葬礼举办那天,方弥虹穿着顾安易生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件很漂亮的宝蓝色裙子,她很简单的化了个淡妆,她跪在教堂里,看着顾安易的遗照,眼睛发涩。
“弥虹,我二哥他一定希望你过的好,你别这样。”
顾乐乐的胸前别着一朵白花,她低首凑近方弥虹耳畔这样说着,脸上黯淡的表情让人不难看出她的失落和孤寂。
“乐乐,你们为什么不怪我,明明就是因为我,他才会死的。”
方弥虹有些不解的问她,看着棕色的地面,眼泪一滴滴的便随着哒哒的声音落在地面上,散落一地彷徨。
“怪你有用吗?责怪你,我的二哥就能活过来了吗?他不会,他说过的,只有你方弥虹能够幸福,不管是什么时候,他的命都可以为你而活,方弥虹,我二哥他真的很爱你,就像你爱傅于时那样,他比你爱傅于时还要更爱你。”
顾乐乐用淡淡的口吻说着,好似是在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是去责怪谁,辱骂谁,顾安易这个人都不会再活过来。
“可我是我害死他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的看着我,告诉我他已经死了,顾乐乐,他可是你二哥,还有青和,他是你弟弟,死的那个人是你弟弟,是我方弥虹害死他的,为什么你们都不会骂我,你们应该折磨我的啊……”
第十八章:哥,他死了,我二哥死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