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绕听见我这么说,就像是被吓着了一样愣了好几妙,终于缓缓地开口,问:“子木,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这些天我们都没怎么在一起,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哪有的事。”我笑笑,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又是在笑些什么。
明明是阳春三月之后的之后,本来应该有着数不清的甜蜜和明媚。可是我现在却发现自己就像一团毛线一样乱,像是突然被投进了狂乱的夏天,内心极其的烦躁和不安。没有人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心烦些什么,慌乱些什么??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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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和连绕去ING比平常要早一个多小时,Frank都还没有到,几个调酒师在和女服务员东拉西扯地说着些什么。连绕往酒吧里扫视了一圈,那些在调侃的调酒师压低了嗓门,但是我还是看见了浮现在女服务员脸颊上的绯红。现在这里就像是街边的茶摊一样,大家自由自在,没有忙碌没有纠纷,没有那些迷乱的灯光、销魂的暧昧和勾人的酒香。每个在这里呆的人都旁若无人。
人们永远都需要这样的闲适和自由自在。
“子木,你要喝点什么吗?”连绕坐在我旁边,问。
我摇摇头,把头埋下来,闭上眼睛:“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我居然就在那么几十分钟里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我和慕城都坐在同一辆班车内,我们手拉着手微笑着,像所有恋人一样捧着一杯爆米花。突然我接了一通电话,然后我就下车了。我跑到了一片原野里,而慕城也没有剖找到我。
这个梦醒来,我意外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声音在轻轻地唤我:“子木……”
是慕城。可是他显得有一点颓废,褐金色的头发粘在额头和后脑上,好像还淋过雨,目光却依然是那么的美艳。但是在他那颗黑色的瞳孔中,我竟然还看到了一丝慌乱。
“你……你怎么啦?”我问。
“子木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我打你手机打不通,又去你家找,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
说到手机这事我心虚地笑笑,正想着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坏脾气,却听见慕城在耳畔说:“子木,我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以后你绝对不可以让我找不到……绝对不可以!”他吻了吻我发红的耳根,“昨晚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和你发脾气……只是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你要原谅我偶尔的发泄。”
“嗯,没关系的。”我拍拍慕城的肩,目光颤动。
他的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脆弱,谁看了都想要忍不住地怜爱。
过了一会儿,我也开始工作了,想不到慕城居然还帮我卖酒,把那一打又一打得啤酒搬来搬去,看样子是累得够呛。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这辈子哪干过这种活。
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似乎是明了了爱情的真谛。那就是可以放下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放下自己满身的荣光,去爱自己爱的那个人,不让他受苦,不让他难过,然后每分每秒都一起度过。
“慕城,你累了吧,还是不要搬了。”
“没事。”慕城无所谓地说,额头却还是流下来了一滴汗。我掏出纸巾擦干净,慕城和我一起微笑了一下。但是突然,慕城安静地问我:“子木,你会不会真的陪着我一辈子??无论我曾做过什么?”
“会啊。”我也不做过多的考虑就回答,“我相信你是爱我的。”我突然记起又一本书上写过一句话:“当你的恋人或是朋友反复地对你提出假设性的问题,就代表他(她)缺乏安全感,还怕失去你。”于是我又补充了一句:“慕城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慕城侧过脸,额前的头发长得遮住了眼睛。他回答我说:“也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在本来就喧闹而目光浮动的酒吧里,慕城的样子开始变得很陌生。他很冷淡地帮我干活,而且不再看着我的眼睛微笑,不再和我讲过多的话。其实这或许也不算是陌生,因为最开始的遇见,他对我的态度就是这样的冷漠。
“算了,还是我来吧。”我硬要抢夺过他手里的啤酒,放在两首间才突然觉得很重,哪料他突然问我:“梁子木,你以为逞强就代表很有能耐啊?”在我错愕的同时,他又夺回那一打酒:“还是我来吧。”
我一下子不知道究竟是该哭还是笑,心里的滋味又悲又喜。
慕城,这个王一般的男人,20岁,慕氏集团的二公子,一流的电子琴手,还获过全国一等奖。啧啧啧。慕氏集团,大名鼎鼎的慕氏,娱乐、餐饮、品牌无不涉足……而我却只是个那样普通的女孩子,普通长相,甚至都没有考个好大学,脾气也不怎么样,却被上帝眷顾了那么多,太幸运了难免就会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上帝不再眷顾我了,那我又能怎么办。
这样想想我有点沮丧。连绕却在这个时候把我拉到她的办公室去,她优雅地给我倒了一杯茶,问:“跟慕城在一起是不是觉得有点累?不过没关系的,爱情会让你习惯的。”
这个初次见面就对我说“多一个朋友就会少一个敌人,但是如果朋友背叛你了,就等于是一下子多了两个敌人”的女子,又说了一句让我心服口服的至理名言。是的,爱情总会让我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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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绕,你以前不是和慕城在一起读书吗?那你知不知道慕城的什么事?我总觉得他在瞒着我什么一样。”说到这里,我清楚地察觉到连绕的脸色变了变,我就知道连绕肯定也知道一些事。于是我又继续追问,“连绕,我打赌你肯定也知道的对吧?那你快告诉我啊,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
“我……是,我们确实是那么好的朋友,可是……”正说在重点上,一通电话不是时候地打了进来。我慌乱地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子木,你现在到北街小巷等我,我想和你谈谈。
杜远航
“谁?”连绕轻声地问。我把手机一扬,她立刻点头说,“嗯,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没准有什么事呢。”
第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