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听连忙叫好:“这主意不错,再有就是命匠人再做一些珍珠首饰,最好有成套的,像是珠钗或者耳铛之类……”说完目光灼灼的看向太子妃,双手握着她的手:“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温荥远假惺惺的道:“公主尽管放心,我自己去郡阳即可,用项上人头向公主保证,一定将事情做好,把灾害扼杀在萌芽之中,不,不等它萌芽,臣就将它杀灭了。”
明息扭头不去看他。
温荥远再接再厉:“臣并非没有信心保护好公主,只是宫里娘娘跟皇爷关心公主,臣一个人,爹不疼娘不爱的,死就死了,不像公主,若是公主有个好歹,皇爷跟娘娘岂不是要心疼坏了?”
“你闭嘴!”明息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匆匆回了卧房,她再在外头听他哔哔,实在害怕自己忍不住会打他。
温荥远见她怒气冲冲的走了,脸上又露出那种“纵容又宠溺”的笑容。
公主府的人见怪不怪,放他自己在哪里脑补的快乐,大家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经过他三尺远的时候会自动避开,免得被驸马以为有人故意勾引他。
话说回来,他们这个驸马实在太过自信,前几日有个小丫头走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结果就被他训的差点上吊,而且他看府里其他丫头都各种各样的不顺眼,不单看丫头不顺眼,看小厮也不顺眼,尤其是那些到了年纪却没有成亲的,只要被他看见,那定然是一通好好的说教。
温驸马嘴皮子利落,能从盘古开天地说到繁衍子嗣对人类的重要性,而生男生女五五分,到了年纪就应该成亲,这就跟鸡鸭要下蛋一样,是必须的事……
不下蛋的鸡鸭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不好好去找那些单身狗成亲,反而盯着别的成亲的男子(女子)的人,都是道德败坏的!!!
官重跟迟光已经很自觉地尽量离得他远一些。
官宝算是因为年纪稍微小一些,幸运的躲过一劫,但官重其实也已经开始帮弟弟物色媳妇了,打算找一个先交了定金,不,先定亲……
总之,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驸马吃起醋来,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只分单身与否,并且,你以为他这样就会对非单身的人友好了吗?
哈哈,想多了。
在驸马的眼里,公主府里除了他跟公主,其他的都可划分成一类,醋类。
他看见谁都能酿醋。
要是公主跟除他以外的谁接触的过多,那么他这醋就能瞬间达到老陈醋的水平。
在温荥远“坚持不懈”的阻拦之下,明息终于爆发了:“要留你自己留下好了,我又不是没死过。”
一句话将温荥远说的红了眼眶。
明息说完也有点后悔,可被温荥远烦来烦去,她也实在是够够的了。
不单是他,她周围其实没有一个人赞同她去郡阳。
但,相比起上一世的无所作为,她宁愿去郡阳。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她难道就是那个怕死的不成?
这天晚上,明息从浴房出来,走到床前才发现原来早早就躺下装睡的某个人今日没有在床上。
她本来自己拿着帕子擦头发,此时手一顿,慢慢的走了两步,这才发现温荥远躺在了屏风后头的小榻上,那里本来是给侍婢值夜用的,不过只要他在屋里,明息从来没有留人值夜过。
这一日她没有等头发全部干了就也躺到了床上,只是辗转反侧,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头皮湿润而失眠了。
然后她早上就落枕了。
落枕自己受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她要想不疼,必须歪着脖子……
明息一气之下下令:“我们先走,收拾行李的,可以慢慢在后头走。”
总之她再也不要待这里看温荥远的脸色了。
她的车赶路肯定比行李车快,可这一走也是走了大半个月,在路上的第二天她就添了个水土不服的毛病,吃什么吐什么,光喝水还好受点。
官重跟官宝还有其他侍卫当然是随行的,官重快马加鞭的赶回公主府,取了一点锅底灰回来,明息喝了之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本身就是真有效果,总之好了不少,多少的也能在路上用点粥了,只是还是见不得荤腥。
她这样子,温荥远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心里心疼吗?当然心疼,可也生气,气她跟自己闹别扭,到现在还不知道说句软话来哄哄他。
其实他就只要一句话,哪怕只有俩字呢?!
可她愣是对自己视而不见。
两个人冷战,各自心里苦吗?苦。更苦的是身边的人。
温童摸着自己的头发,欲哭无泪:“我还没找媳妇呢,这头就快秃了……”
官宝比他年纪还小,胜在稳重,安慰道:“不会的,这是换季所以掉毛呢。”
事实证明,如果两个人真的有心往一处使劲,即便这两个人是仇敌彼此一句话都不说,照样能把事情做好。
郡阳地势平坦,水土肥沃,本是一方好地,可就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就在这一年的秋末冬初,暴雨如注一连半月,郡阳一地九成的河段都垮了,良田成水田,浮尸遍野,冬日水渐渐退去,没有在水患中失去性命的百姓又赶上了来年春天的瘟疫,这一场灭顶之灾,皇室动荡,皇太子亲自赴郡阳赈灾,最后将性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皇帝失去了培植多年最为优秀的继承人,皇后娘娘痛失爱子,可对天下来说,这是因为皇上仁德不够,所以上苍降下惩罚,皇上一连发了三道罪己诏……
温荥远想起那时候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明明身在局中,却将一切的过失都推诿到别人的身上,这不是格局太小,这是没有格局。
不过他对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无感,他只庆幸,他还有今生的这一次机会,无论这是不是梦境,哪怕真的是个梦境,那么他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
当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每个人其实都不同程度的心怀庆幸。
温荥远则不。
明息也不。
两个人吃住在一起,没什么言语交流,但郡阳的一切事务却被缓慢而稳重的推动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这两口子想做什么,只是知道他们拿出许多钱,郡阳因此连平日里的混子氓流都因此有了事情做。太懒的人也可以去坐着给人烧火烧水,总能混到一碗饭吃,而勤快的人就更多来钱的项目了。
第9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