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歉意一笑,起身行礼道:“子房失礼。正如方才沛公所言,此战确实不合时机。一来章邯吸取上次教训,这次定会改变策略;二来,项梁等人确实有点轻敌之意。子房在项营几日便可看出项梁的目中无人,范增的顽固和不知变通以及项伯的冲动鲁莽。子房几乎可以确定,此战项家必输!所以请沛公定要稳住,不论项家派何人来劝说,沛公都避而不见。”
萧何和郦食其相视而笑,赞同张良的看法。而沛公也顾着点头,他却又提出一个疑问:“我如何拒绝?万一他们接二连三的派人来呢?”
“不如这样,沛公带着随从去怀王那里,一来可以避免与项家相见,二来与怀王叙旧,日后定会得益于此。”
刘邦连连点头。
“沛公,子房还有一事,恳请沛公应允。”张良拱手道。
刘邦噢了一声看向张良,示意他往下说,“子房还得赶回韩国,不能守在沛公身边,此次离去前,可否问沛公派一人同行?”
萧何试探性地问,却是笃定得很,“子房要求带走的可是月儿?”
“先生真是聪明之人,这样了解子房。”张良完全没有在意萧何眼里的取笑之意,反正他的想法绝不是如萧何那般,随他如何取笑了。
刘邦拍上张良的肩头,摇了摇头,笑说道:“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连子房这样出尘的人物也舍不下月儿?”
张良低头浅笑,“那我就当沛公答允了,明日一早我就带着水姑娘启程去韩国。”
“还水姑娘呢?子房先生真是男儿羞涩了,该唤作月儿才对。”一向少言寡语的郦食其也忍不住打趣起来。
“我就大方一些,将本沛公看重的军医先送给子房你了。但日后月儿说你欺负了她,我可是会接回来的。”刘邦说的认真恳请,听的张良只好无语。
他转了话题,开口道:“待我们离开后,沛公身边也需要有人出谋划策。多个人多份力,我听萧先生说水。。。月儿带回一个叫韩信的谋士,那人我曾在项营中听士兵说过,那人对于行军打仗很有一套,还请沛公好好任用才是。”
刘邦撇了撇嘴,不屑道:“那人是个靠老太太赡养的没出息的人,子房还要我重用?岂不是落人话柄?”
“沛公,但凡有能之士总有受困于人的时候,您不能以此判定此人有无出息,你且试试能否重用,说不定日后就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曾听项家士兵提起过韩信,正是因为项梁没有采纳他的建议,才未能一举杀了章邯,才落下今日一战。此人既然能有此计谋,就不会是个平庸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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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吕雉不舍
一直以来,刘邦对张良的话都有点言听计从的意思,既然这次张良开口,他也不例外的点头答应。
而后院内,吕雉听了水虞月要和张良去韩国的事,竟不舍得哭了起来。
“月儿真是没良心,一直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看上张良先生,没想到刚回来就要跟人家走了。真是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心上。”吕雉偏过头,不愿意看着水虞月,眼里还可怜兮兮地挂着泪水。
水虞月握住吕雉的双手,也不管她闹脾气似地不肯就范。她轻叹一声,“姐姐,月儿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张良先生身子虚弱,月儿跟着去照顾,不也是为了三叔嘛。他好歹算是三叔的军师,姐姐能眼睁睁看着三叔身边缺了这样的人才?”她可不能将张良带她离开的意图告诉吕雉,告诉了她就等同于告诉了刘邦。她可不敢保证刘邦会如何处理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吕雉哭虽哭,可脑子清醒得很,她啪的一下拍开水虞月的手,恶声恶气地说道:“是啊,明的是说什么帮助你三叔,若不是你自个儿愿意,谁的事让你这样上心啊?三叔对你再好也终究是外人,能让你不在乎女子名声跟着一个男子走?”
自个儿愿意?听到吕雉的话,水虞月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是不是她并不排斥和张良离开?为什么呢?以张良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的他若再用剑,只怕得躺床上休整半月有余。
当然,以他那样的心思,也不会为旁人伤了自己。
水虞月又重新拉回吕雉的手,淡淡一笑,“姐姐,无论月儿为何而走,但请姐姐相信月儿定不会忘了三叔和姐姐,也会定期派人送些药材回来给盈儿他们调理身子。”
听了这话,吕雉反倒哭的越发厉害,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取笑或者不舍的话,反倒叮嘱起她一人在陌生之地需要注意的事来。
吕雉不似刘邦从小无赖模样,她好歹出生在一个官宦之家,自小也是受父母疼爱,请师父教导长大的,又是家中长姐,多少都懂得照顾人一些。对于水虞月,她似姐若母的,此时分别,难免不舍。
“你与子房先生在韩国偏远之地,当真得注意水土变化才好。若身体不适,立刻书信回来,我让你三叔即刻派人去接你。和他相处时,你得事事谦让些,不要气盛。子房先生也是个清高之人,对你也不会有多大退让。你在人家地界儿上,可得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理啊。”吕雉苦口婆心,眼泪是止住了,却换来水虞月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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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韩信感谢
虽说自小也是受父母疼爱,兄长宠溺,但终究是处在皇室。母妃一生郁郁寡欢,父皇更是对江山天下情有独钟,长兄也是忧国忧民,对于她,虽说疼爱,却没有普通人家的真实,就如现在吕雉对她这般。
让她感觉到实实在在的贴心,没有补偿之意,没有抱歉之心,有的只是真切的关心罢了。
“姐姐,我又不是孩子了。你这样说话,可不是故意惹得月儿伤心嘛。”水虞月用手背擦拭着眼泪,轻扯嘴角,故意说得轻松。
吕雉伸手替她擦了泪痕,笑着说:“好,姐姐就不让月儿伤心了,又不是死别,只是短暂离开嘛,我们不必伤心啦。”
水虞月轻轻点了点头,朝开着的窗外看了眼,回头对着吕雉说:“姐姐,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得启程了。”
“瞧你,便是见色忘友的典型。快去吧,我也瞧瞧盈儿和乐儿可有踢被子没有。”吕雉取笑道,也跟着水虞月出了门。
两人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吕雉去了西园,而水虞月则转身穿过月牙拱门。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