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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刘邦一回神,正色道:“子房何事?”
  “沛公知,我与月儿算是故人,多年前月儿便有些事藏于心中,到如今更是以纱巾覆面。此刻她去项营,也是为了沛公。我知她心中忐忑,不知可否让我陪她前去?有我在侧也好让她稍稍安心。”
  张良的话不由得让众人看向他,他们都知水虞月以纱巾覆面,也知她周身是毒,却不知她到底为何如此,也曾猜测是不是曾受过伤害,使面部受损,进而厌恶旁人近身。原来,还有其他原因,看来其中缘由张良反倒知晓。
  刘邦略一思索,随即答道:“好,有你在身边,月儿也有个拿主意的人。子房就随她走这一趟。也有人每日药汤的伺候着了。”
  “多谢沛公!”他自动忽视刘邦的最后一句话。
  萧何面色一松,显得有些了然,说:“原来如此,只是不知到底什么样的原因,竟让一个花样的女子以面纱遮住容貌,还在周身布了毒,不容许任何人靠近。这乱世,不知害了多少人!”
  张良眉头一皱,周身布毒?突然想起那晚她不着痕迹的荡开秋千,即使他并不是要碰触她,他只是想扶上绑着秋千的木柱子。而她却不着痕迹地移开了,原来不是无意的。她怕他想安慰她而碰触到她?
  他并不知她到底有何事隐瞒,也不知她周身布毒的事。他如此说不过是寻个理由和她同去,没想到竟得知这样的事。
  到底什么的原因,让她这样防人?
  即使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没有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来。
  “这些日子,子房见沛公既不与项营多来往,也不常向怀王报告军情。离去前,子房有几句话不得不言明,若军中无事,沛公常去怀王那里走动的好,至于做什么,沛公理当清楚。”
  说完微微欠身,就走入内院打点行李了。
  “沛公,您怎么会应允张良先生的要求,您不怕他去而不返?”刘邦身边的另一外军师人物郦食其不解地问。
  刘邦似有所思,平淡地开口,“子房这样的人,你若强求是留不住的。没听见子房刚才的话吗?他这是在让我放心呢。好了,这一次他主动提出去项营,或许真的只是想陪着月儿,毕竟他们在十年前就相熟了。食其啊,万事不要想得太复杂。他要是想投靠项家,当初就不会在那里等我多时了。既然子房交代,那我们也乘着子房去项营的时间去怀王那里走动走动吧。”
  郦食其微地一顿,了然于心,轻微一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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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陪同
  水虞月步上车辇时,看到车内端坐的张良时,差点吓得从车座上翻滚下去,幸好张良及时出手,拉了她一把。
  手劲过大的缘故,水虞月紧贴到张良的鼻前,即使隔着面纱,呼吸的纠缠也没有受丝毫影响,两张脸就要合成一张了。空气中充满了不一样的气氛,蔓延在小小的车辇内。
  水虞月一把推开张良,随手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他嘴中。张良也不管不顾,咽了下去。
  “怎么?既想要毒死人,又随身带着解药吗?”张良戏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依旧没有温度。
  秀眉一皱,偏头看着他,“你知道了?”
  张良轻轻拍了拍锦衣的下摆,漫不经心地答道:“只怕汉军中只有我不知道吧?怎么,姑娘想毒死的只有张某人?”
  水虞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陪你一道。”
  “什么?你也要去?”
  张良这个人,说话办事一向讲究策略和艺术。就像他给刘邦进谏,从来不会直抒胸臆,从来都是拐弯抹角。有些话,他点到为止。
  而这次选择陪她同去,她可不信他是为了什么十年前的救命之恩,他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张良没有接话,倾身到车辇外,挥手示意启程。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见他重新坐到座位上,水虞月侧身面向他,想要问个明白。
  张良这样的人,哪里是你想问话就能问出来的?他也侧着身子,问道:“那先请问姑娘,为何周身布毒,还以纱巾遮面?”
  水虞月面色又是一沉,就如那晚的冷漠一样,她很少有这样的表情,而张良却已见了两次,“怎么,良兄也想看看我面纱下的容貌吗?曾经也有人想看我面纱下是怎生模样,你猜他们后来如何了?”
  “你杀了他们?”张良微一挑眉。
  “良兄,我在你心中竟如此恶毒么?医者父母心,我也算医者,怎能做出这样不仁不义之事来?我只是让他们再无法制造出生命而已…良兄可懂了吗?”她说的云淡风轻,完全不在意她的做法让旁人忍受多大的痛苦。
  张良面色微微一震,语气中的寒意增加数分,“姑娘如此狠毒,难道不知这样比杀了他们更狠吗?”
  “我只在面纱上下了让人绝代的药粉,良兄可曾想为何别的地方不是这样的毒呢?一心想看我容貌的,在我看来都是无耻之徒。我不过是想让他们受到惩罚,以后不再伤害其他女子。”说到后来,水虞月的声音也冷下来,和张良相比也暖不上几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或许是水虞月说的话有些重,又或许张良不知该回些什么。
  良久。张良开了口。
  “姑娘多心,想我张良也不是善良之辈,我只是劝姑娘几分,万事留有余地的好。”他不是善良之人,也不在乎旁人受了多少伤害。他只是觉得这样美好的女子本不是恶毒之人,到底什么改变了当初那个总是眉开眼笑的小姑娘?
  水虞月愣了片刻,随后退开一步,看向窗外,喃喃道:“若你知晓我从小生活的环境,知晓我经历了什么,你便不会用狠毒来形容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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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解毒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终于在第二日清晨赶到了项营。
  项梁和范增亲自来迎接。
  项梁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威武气势,一看就知道不做将军就是浪费了这样一个人才;而范增则是个年近古稀的白发老者,却也不失风范。
  “终于盼到水姑娘了。老夫知道姑娘日夜兼程辛苦,可籍儿身子实在等不了了,辛苦姑娘去看看。”项梁一边说一边命人拿出车辇内的行礼药箱,就怕耽搁一时半刻的。
  水虞月连连说好,看了张良一眼,跟着项梁就去了项羽的屋子。他要做的事,她不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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